来自厦门的吴祖宽老人不但报名捐献遗体,还提出可行性建议 刚过去的2006年年底的一天,一位祖籍厦门的老人成了石家庄这个北方城市的焦点人物。 在这一天,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76岁高龄的吴祖宽和石家庄遗体捐献中心签订协议,待自己百年之后将捐献遗体,吴祖宽也因此成为厦门人在石家庄捐献遗体的第一人。 在他的带动下,目前石家庄已有三四百人自愿捐赠遗体,并成立了遗体捐赠自愿者协会。近日,吴祖宽回厦门探亲,这也是他离开厦门30年后重回故里,记者也得以近距离了解这位“最可爱”的老人。 少小离家老大回 从1949年参军到这次回厦门,吴老一共只回来过8次,且上一次回厦门还是在30年前。 1930年,吴祖宽出生在厦门市霞西路一户人家。家中兄弟姐妹五人,他排行老四,有三个哥哥和一个妹妹。 吴老先生说,他家的祖屋在霞溪路78号。“厦门变化太大了,祖屋也不在了,我回来后去看过,现在那里已变成一家超市。” “说起来,我们家以前也是一个没落的封建家庭。祖辈是清朝举人,祖屋也很大,有好几重门。祖屋在的时候,一大家人都住在一起。下雨时涨水,水淹到膝盖,出门都要挽着裤脚。”回忆起儿时,吴老感慨良多。 就是在这个祖屋里,吴老渡过了他欢乐的童年。 1949年10月,厦门解放了,当时吴祖宽恰好读高二。“受解放厦门的影响,我当时就投笔从戎了,高二还没有毕业。” 1949年11月,19岁的吴祖宽考入华东军大福建分校,到福州开始了军旅生涯。一年后毕业,他先是在闽北,然后跟部队去大兴安岭修铁路。1952年参加志愿军抗美援朝,1953年得胜回国。
回国后,吴祖宽依旧随部队四处“转战”修建铁路,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东北铁路、鹰厦铁路,都留下了他的辛勤和汗水。 1962年从部队转业后,吴祖宽脱下穿了13年的军服。转业后,他依旧没有把家安顿下来。先是在张家口工作,一干又是13年。直到1975年,因为妻子的缘故他来到石家庄,才正式有了一个安稳的家。吴祖宽在石家庄运输部门工作,1995年退休,在石家庄定居至今。 吴祖宽说,从1949年参军到这次回厦门,他一共只回来过8次,且每次时间都很短,一般都是一星期,只有母亲生病的那一回,呆的时间最长,有一个月。8次探亲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年。最近一次回厦门,还是1976年的事情,至今已30年。 乡音无改鬓毛衰 出去买东西,他都特地跟别人强调自己是老厦门,怕别人不信,他有时还会说几句闽南话表明身份。 如果从1949年参军算起,吴祖宽离开家乡已将近六十载。一晃半个多世纪过去,吴祖宽以76岁高龄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虽然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但依然“乡音无改”,有些遗憾的也许只是“鬓毛衰”。 1976年探亲后离开厦门,此后30年没回家的吴祖宽,依旧能听得懂闽南话,也还会讲闽南语。他笑着说,现在出去买东西,他都特地跟别人强调自己是老厦门,怕别人不信,他有时还会说几句表明身份。 老先生说,自己的家乡话说得不太流利了。和老先生交谈时,他用的是不标准的普通话,夹杂着些河北地方口音,但还听得出闽南特有的“地瓜腔”。 “不管怎么说,总算又回来了”。多少次梦回厦门,这次终于可以圆梦了。虽然“物是人非,欲语泪先流”,但老先生说,他心里还是满怀安慰。 母亲和三个哥哥已不在了,老先生这次回来住在妹妹家。老先生的日程安排得很满,除了出去走走看看厦门的巨大变化,他还要和多年未见的老同学、老战友聚会聊天。“大家都很关心我,以前也一直叫我再回来看看,没想一晃就是30年,因为种种原因我没能回来。这次又看到他们,我真的很高兴。”
曾受彭德怀表扬 吴老和战友们一道,冒着敌机的轰炸,修建战时铁路。部队最后得到彭德怀司令员和金日成首相的通报表扬。 和老先生谈得最多的,就是他参加志愿军抗美援朝的故事。每当说到这些,老先生都会热血沸腾,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战场上。 1952年,吴祖宽赴朝鲜参加抗美援朝战争。他在志愿军铁道兵7师32团1营及团宣传股任文化教员,和战友们一道,冒着敌机的轰炸,修建战时铁路。 1952年1月初的朝鲜北方,原野上是一片白茫茫的积雪,气温降到零下32度,嘴里呵出来的热气一下就结成了冰碴儿。在这风雪迷茫的时刻,32团的指战员们,在平安北道的山坡上搭起简易帐篷,要抢修一条从龟城至价川的战时新铁路。地下的泥土冻得又硬又厚,镐头刨下去震得手上又痛又麻,碎冰、冻土溅到脸上就像刀割一样。 自然条件的艰苦还不是最可怕的,在紧张的作业中,战士们还要时刻提防敌机的空袭。 “为避开敌军轰炸,我们早上6点就起来开工。有时听到防空警报一响,我们要迅速躲到挖好的土坑或防空洞里。地面上没人影,敌机找不到目标就乱扔炸弹。等他们狂轰乱炸完了,我们再继续开工。” 吴祖宽笑着说,就这样和敌人斗智斗勇,战士们都是干劲十足,“每一段路基,每一座桥梁,每一个涵洞,每一根枕木,都浸染着志愿军铁道勇士的血汗。原定90天的工期,我们60天就完成了。部队得到彭德怀司令员和金日成首相的通报表扬。” 让吴祖宽难忘的除了争斗的日子,还有战友之间的友爱。“做被子的时候,四五个战友会主动过来帮忙,有人穿针有人拿线,很快就做好了。要是一个人,一天都完不成。” 老先生说,部队的阶级友爱,让他感动一辈子。每当碰到困难,想到这些“最可爱的人”,他就会感觉无比温暖。 (记者 薛德芳 曾志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