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象风景画中的诗性——从在俄罗斯画风景写生说起
2018-11-13 15:03:17来源:《福建艺术》杂志责任编辑:卓志沐我来说两句 |
画面“气韵”处理的实践研究 唐张彦远说:“若气韵不周,空陈形似,笔力未遒,空善赋彩,谓非妙也”。“气韵”在中国传统绘画艺术中是比较高端的要求,是对看待事物后的淬炼和提取,是思想境界的升华,是画中之气也是绘画生命本质之气。“韵”就是其生命的节拍。“气韵”的内涵和外延始终都在变化之中,它不断使得艺术形象更加洋溢着生命。 我常常虽然面对自然写生,却想要冲破具象绘画形态的束缚而注重形式感、强调主观色彩和心中的意象,甚至是表现性的,以此来抒发对大自然的情感。为了让画面语言更富有张力,也参考西方有激情状态的表现主义绘画,但在艺术中的特质却要与西方表现性艺术拉开距离。虽然东西方的当代艺术都强调主观情感和自我感受,但意象绘画更加凸显我们传统的自然和谐的哲学观。 “气韵”,也可以作为一种表现力,成为绘画的内在生命力和艺术创作的动能,它让绘画者的艺术特质在油画布上得以充分地展示。在俄罗斯写生期间我的精力和情感都十分充沛,在实践于意象油画写生时对画面中“气韵”的研究比以往都更加在意。有生命的“气”,较好地呈现在我对作品形态的把控之中。写生作品《钟声》中厚实的建筑体块复杂多变,但仍然要让它形成整体感很强,又不失浑然天成和大气磅礴的气势,从而形成画面的艺术韵律,写生时脑海中遽然想起俄罗斯音乐家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七交响曲《列宁格勒》。 用“以意生形”的笔触跟随“写”的笔意,按律动的节奏出现,笔意中似呈“怒猊抉石”,甚至体验着忻东旺在绘画起形时的力度与韵味,体现着韵律的气息不断增强就能够更主动地控制画面整体,实践中有时感受到了雄厚沉着,有时感受到了灵活变幻,在写生作品中多多少少呈现出浑然、酣畅淋漓的韵致了。在写生画作《诺夫哥罗德之一 》里,左边下侧的小路通过向上方树枝的视觉引导,同树冠的顶端和右方的高挑向上的塔回转团抱,而最右上方遥远的山形和最近的水体围绕着主体物象形成了开合之气,辅之以笔触的律动,就产生了理想的意象画面。 意象绘画用色的实践研究 西画的色彩早期是依附在形体和结构上的,到了印象派色彩从本质上看还是对客观有很大程度的搬移,而到了巴黎画派和纳比画派的出现才更有主观色的感觉。从野兽派绘画作品里我们看出它是根据画家们直觉,感性地来决定色彩的。 我越发趋向于不仅靠自己的双眼来察看世界,更依赖于用脑子感悟自然,逐步摆脱被动描摹客观,走向了自觉抒发主观情感,并在此中发掘绘画新的精神。感受不同的形、色在画中产生的不同效果,更是想让锤炼的色彩成为自己绘画语言体系中的合适选择。在我看来意象写生油画必须在用色上是主观的,要对自然颜色领悟后再从心中去归纳概括。它是介于具象与抽象之间的绘画形态,它解脱了形体对色彩的绑缚,主观色彩可以有很大的空间来阐扬光大,可以很好地表达人的情绪,是承载画家诗意激情的载体。 在俄罗斯的十几天风景写生活动中,我的油画写生作品中用色有多种不同的样貌,早几天写生时的画面中有意加入了装饰趣味。在《湖边的家》中,五月份圣彼得堡的郊区也已经到处是绿色可见,我很快就把树的色调定为看到的褐绿色,那天午后的天空也不是很明亮,如果都按照看到的画很容易画成一副冬日没有苏醒的深沉面孔,然而吹来的风中已经让人感觉春意盎然了。要渲染出画面的季候主调时,想起了刚到圣彼得堡机场时,已是晚上9点钟,然则夕阳的余晖辉映着天空的云彩,无比光耀闪眼,透过云层的天空还是湛蓝湛蓝的。我就把眼前阴郁的天空改画成了纯度很高的蓝绿色,这个脱离真实视觉所见,饱和度很高的彩度很好地表现出了富有装饰感的春天的意象空间,形态动感较强的褐绿色树丛的色彩又与之和谐对比,让它们萌发出诗意。 我曾惊奇于俄罗斯画家作品中表现黄昏的能力,他们居然能把我们习惯的短暂黄昏时分刻画得这般精到,直到那天我来到了圣彼得堡经历了长达5、6个小时的黄昏时光,才明白列维坦他们是可以相当从容地表现黄昏的。即便时间上允许我可以进行精雕细琢式的写生,但我仍然选择了“意象快写”的表现方式,后面几天的写生画面中尽量让画笔和刮刀拖着笔痕,带着洒脱的情绪,去形成有冲击力的笔触,并减少了厚堆的用笔,由于受到水彩画技法的影响,在油画写生的画面中多了些许淋漓的“水”味,也就多了点清丽华美的效果。《诺夫哥罗德之四》是我在俄罗斯写生结束前的画作,追求用色透明温润而有水墨画的通透感觉,在俄罗斯用画出中国画水墨的感受来体验风景写生本身即是个兴味盎然的事,归拢于全局,把握“意”进而去施展,一气呵成来“写意”般地画出“不似之似”的形态,颇有激情地抒发了一把酣畅淋漓的诗意。 画面虚实处理的实践研究 为了更好地体现自然和艺术的节律,传统的中国画历来重视对“虚实”的研究,“虚实相生”更是必不可少的绘画技巧。 宗白华说:“化景物为情思,这是对艺术中虚实结合的正确定义。”[1]如果真实的镜头所见是景物,那么感觉和情思便存在于虚境里,唯虚实相互映衬才有意象之景让人浮想联翩。 我们关注一下“虚境”部分。在传统的中国画中最典型的形式美感就是留白,“马一角”的大片空白是江海、是天空,无限的遐想都由这个“虚境”而生。可谓“虚实相生,无画处皆成妙境。”在写生中,对于画面的处理通常会留有面积较大的空白作为“虚”的部分,但无法抛弃对光与色和形体的“实”的考虑。我的写生作品《伸向远方的路之三》,是从构思好的画面出发,画面中道路延伸去的远处背景处理得似乎空白无物,只用淡淡的颜色平平整整地简单抹匀,并且已经把远景的光色和影调大大地削弱,白闪闪的光从画中远方穿过来,整个画面都会浸染在浑沌当中。虽然靠近前方的形体依旧处理结实,但多了柔润、虚幻从而有了诗意。 为了更好地表现一直印刻在我脑海中浪漫、浑厚、典雅的俄罗斯风景,又要捕捉脑中快速闪过的意象,行笔就要率真速度快,肯定会产生虚的“飞白”用笔趣味。在写生作品《伸向远方的路之四》中,有树林掩映着古堡建筑,枯树、天空和建筑都有留有斑斑驳驳的“飞白”,并配合以“渴骥奔泉”般的书法笔触来绘制枯树,既抽象也微妙。写生时让画面中有的地方上色稀薄,并刻意用大板平刷让飞白直接留出布底,而有的地方采取凝重的颜料来刻画物体富厚的造型,讲究凝练,用笔、用刮刀产生有差异的虚实对比的笔触表情。在这幅画中我似乎找到了能表现俄罗斯风景厚重而不失雅致韵味的诗意语言了。 结语 意象油画写生作品中寄存着我美好的幻想,画面中有具象也有抽象;有的挥洒自如有的含蓄内敛,时而层层厚堆时而淡淡薄涂,找寻着符合自己情感的艺术绘画逻辑。“意象风景”完全可以展现诗性一面的文化内涵,具有人文精神高度。我通过持久的写生实践来感受“意象”中的“诗意”,不停地改变察看和表现的方式,掌握尽情抒发内心情感的要领,体会艺术精神中诗性的一面,将客观和艺术的形象成为融合体,让中国气质和诗性特质在未来的作品中更好地呈现,这要依赖于自己的坚持和不断耕耘。在俄罗斯画风景写生时也是这么想的。 杨新武,福建省艺术研究院二级美术师,福建省画院特聘画师。 注释: 【1】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11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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