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鹅子峰下一枝笔

鹅子峰在今福建武夷山市上梅乡白水一带，山不算太高，却不乏巍峨挺拔，颇有几分气势，在众多的山峰中，也算是“鹤立鸡群”。更因它粘了北宋着名词人柳永的光，在史册上才分享到一席之地。只要人们提起柳永，就自然会联想到白水鹅子峰。我想：随着柳永魂归故里，随着人们对柳永的敬仰程度的提升，要不了多久，这静谧的鹅子峰下，便会涌起朝圣者络绎不绝的足音。

柳永的幼年、少年时期在鹅子峰下度过。鹅子峰下的山间古道，尽管历经千年沧桑巨变，但仍然能在沉积的记忆里见证柳永的童年身影。还有那山风林涛，古树苍松，溪流沟壑，隐隐约约叠现出柳永孩童时代悠远的欢笑声。以大山为伴，以溪壑为侣，在这里，吟诗诵文，抒怀凌云壮志。也许是鹅子峰的灵脉、藉溪的甘泉滋养着他、哺育着他，使少年的柳永成为一方灵童，张口成词，出句成章，下笔成文，才华横溢，以至小小的年纪就能语出惊人，这为他成就为北宋时期中国词史上开一代新风的着名词人而奠定了坚实的人生基础。

幼年的柳永在鹅子峰下就能舞动手中生花妙笔写下《劝学文》：“学，则庶人之子为公卿；不学，则公卿之子为庶人”。这句话阐明了读书学习的重要性及辩证关系：老百姓的子女，只要勤奋学习，也有可能成伟人成就未来一番大事业；而权贵官宦人家的子女，如果不学无术，也可能成为一介百姓。幼年的柳永才思敏捷，分析问题透彻，难怪乎人们高度评价他为“鹅子峰下一枝笔”。

告别了白水大山，告别了武夷故土，青年时代的柳永随家人万里迢迢迁往京都开封，去实现自己的人生奋斗目标。尽管在仕途上屡遭挫折，但他的词作独秀一枝，充满浪漫主义情调，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乃至广大的僻野乡村广为流传。叶梦得《避暑录话》中有言：“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因为柳词文句清丽优美，韵律朗朗上口，内容多反映民间生活，是老百姓深爱的一种文化。此时的柳永，已非昔日的“鹅子峰下一枝笔”了，而是中国文坛上的一枝神笔了。随着柳永名播天下，白水的鹅子峰也像被春风润绿一样，成为人们记忆中永不消失的一个话题。

鹅子峰的灵脉风水造就了柳永这样一位中国词坛上的杰出人物，我虽不知风水为何物，但潜意识里好像有一种超意志、能左右别人命运的无形力量，只要缘分与其相融，就会使你变得活络聪明，会使你把握机遇，改变自己的现状或命运。白水的鹅子峰，是文曲星柳永的神笔点化过的有灵性的风水宝地，听说许多在白水一带工作过的人，又走出白水大山进入市区工作（或有一官半职的）有不少，有的人在白水鹅子峰下沾过柳永笔墨甘露的，也都成为人尽人知的文化人，被誉为梅溪一枝笔的邹全荣老师就是其中之一。我若有缘，也想到鹅子峰下借点仙气，也好让自己笨拙的脑袋变得更聪慧一点，通灵一点。

尽管柳永奔波在外，他的心仍然系着故乡白水鹅子峰。一首《题中峰寺》，道出了他对家乡的热爱。“扳萝蹑足路崔巍，千万峰中梵室开。僧向半天为世界，眼看平地起风雷。猿偷晓果升松去，竹逗清流入槛来。旬月经游殊不厌，欲归回首更迟回。”中峰寺是少年柳永常常涉足的地方，这里寺路高险崎岖，林荫蔽日。极目远眺：万千峰峦如浪奔涌，猿猴在松林中自由来去；亭亭玉立的翠竹引来清风阵阵，流水潺潺直奔眼底。这样幽谧的仙境，是僧人道家最向往的地方。在这里感受人世间风风雨雨，会使人情怀舒展。大山美景，寺院风光，每每让柳永陶醉其中，流连忘返。这段童年故乡中最美好的记忆，是柳永给故乡留下最珍贵、最特殊的献礼。

柳永（987——1054）已作千古，但他熠熠生辉的词赋却千古不朽。他的别名叫柳三变，亦叫柳屯田，但无论名字如何变，无论他走到哪里，他的根深深地植入武夷山白水的鹅子峰下。鹅子峰下的人们、生活在武夷土地上世世代代的人们，永远怀念着“鹅子峰下一枝笔”——柳永，永远怀念这位中国历史文坛上最杰出、最伟大的词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