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有梦想的女人

阿莹是乡下来的女人，每天中午和傍晚时分，她总是推着一辆流动食品板车在小区门外卖寿司。这些日子，来她摊上买寿司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时候，买寿司的人还在她的食品车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阿莹摊子生意这般好，但凡有点了解阿莹的人，都会为她感到高兴。

这一天，我出于好奇，特意走过去问个买了两份寿司的小年轻，说，“她卖的这寿司好吃吗？”小年轻兴奋地说，“好吃的，尤其海苔里的米饭、搭配的材料，味道好极了。一份四元，如今这样价廉物美的食品，哪找啊！”我听小年轻这般评价，掉头瞥了眼排着队的人，心里开始佩服阿莹的眼光。

阿莹是周宁人，三年前阿莹陪患重病丈夫来福州治病，虽然花掉了家里的全部积蓄，变卖了家里耐以生存的一头奶牛，还是没能救回罹患晚期胃癌的丈夫。丈夫走后，为解决儿子读书的费用，她决定留在了福州做一些日子短工，度过眼前的困难。

她留下来后，头年在小区同个江西来福州打工的阿凤合租在A6座一楼，那是一套朝西的母子间，70年代的房子。阿凤在小区门对街一家“夜来风酒家”打工，阿莹在中心街一家日本料理店做杂工。去年初，“夜来风酒家”转手他人，阿凤决定回老家，这让阿莹犯愁了好些天。记得那天上午，我在门岗看报纸，阿莹走进来，她忧戚地对门卫大刘说，“刘师傅，你得帮帮我了，这套房虽然是一房一小厅，可1800元的房租，我也承担不了啊。”刘师傅家在屏南，他和阿莹虽不同县，但同是闽东语系，情感上他总把阿莹视为老乡，阿莹有什么事总找大刘商量。刘师傅说，“阿莹，你别急，现在乡下进城里做工的人很多，我在这里留着个心眼，遇到合适的租客，我一定给留住。”阿莹听大刘这么说，脸上的焦虑略微缓解，她沉吟了一下，说，“那你得尽快帮我找啊，长了，我真的受不了呢。”

一星期后，我下楼要到门岗看报纸，老远就看见大刘和阿莹围着一辆木板车，又锯又订的，一副忙碌的样子。待我走进时，才明白他俩原来在制作一辆食品车。我问阿莹道，“这是你要用的车吗？”阿莹满脸兴奋地说，“我在料理店做了一年杂工，学会了做寿司，现在料理店在裁员，我同大刘商量了，自己做辆食品车，就在小区门口卖寿司。”我说，“阿莹，现在的生意不好做哩，你看门外那几家饭馆，过去人满为患，现在可是门庭罗雀哟。”阿莹说，“现在物价贵，在饭馆吃餐好贵呢。我卖的寿司，一定要让顾客觉得又便宜又好吃，吃了还会再给我买。”

阿莹寿司车刚开张时，生意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