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告官，“一把手”来应诉

3月2日晚7点半，拖着一个大行李箱的广东国鼎律师事务所主任朱列玉代表，出现在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广东代表团驻地宾馆的门口。

“朱律师，近年来我国在法治政府建设上亮点纷呈，从您一线法律工作者的视角，哪件事让您感触最为深刻？”面对记者提问，朱列玉先是一怔，随即疲惫的脸上放出神采。

“你问到这个问题，我还真有的说。”他饶有兴致地放下行李箱，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拉起来。

“你看，前几天刚有一件案子，我还把这条新闻收藏了呢。”他把屏幕微微歪向记者一边。原来，这就是他所在的广东的一件行政诉讼案：桥发公司因向广州番禺区沙湾水道饮用水水源保护区排放废水，被番禺区政府责令关闭混凝土生产项目。桥发公司遂一纸诉状将后者告上法院。然而污染事实铁板钉钉，行政处罚有理有据，被广州中院判决败诉后，该公司还是不甘心，又向广东省高院提起二审上诉。

令朱列玉印象深刻的是，案件中代表被上诉人一方番禺区政府出庭应诉并参加法庭辩论的不是别人，正是区长陈德俊。他辨法析理，针锋相对的辩论，令排污者无话可说。而当天，各局局长、各镇街主要负责人也到现场旁听宣判，好像上了一堂生动的法制教育课。“亲历一次法庭辩论，胜过在办公室听一百次汇报，让党员干部更了解民情，更加接地气。”事后面对媒体镜头，陈德俊感触颇深。

朱列玉对陈德俊的话深感赞同：“全面依法治国不是一句空话。行政一把手出庭应诉，既是对政府官员很好的法制教育，又大大增强了群众对法治政府的信心。”

他坦言，在他们律所代理的案件中，已经遇到好多由分管副手出庭应诉的情况；而如今，一把手出庭应诉也不再新奇。“我到广东省高院调研过，去年全省行政机关派员出庭应诉1598人次，同比上升45.27%；县级以上行政机关负责人出庭应诉201人次，同比上升25.62%。惠州博罗县行政机关负责人出庭应诉率高达75%，江门市超三成案件是一把手出庭应诉。”

去年12月1日，广东省政府首次以政府规章的形式出台《广东省行政应诉工作规定》，把行政机关负责人出庭情况作为“硬指标”纳入政府考核。老百姓从以往的“告官不见官”，到“告官能见‘一把手’”，在朱列玉看来，这是很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