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坛海防博物馆游人如织。念望舒 摄
东南网8月18日报道(福建日报记者 张哲昊 程枝文)
日前,平潭城关江继芸纪念馆举办了一场“铭记历史 缅怀先烈”公益活动,40名留守儿童走进纪念馆,了解这位水师虎将的传奇故事。
江继芸出生在清代海坛镇候均区右营村,在弱冠之年加入海坛水师,精武善战,屡立战功,历任参将、副将、总兵等职,被称为“福建抗英第一人”。占地面积1500平方米的江继芸纪念馆,通过少壮雄心、立志报国等板块,生动展现其成长历程和英勇事迹,成为远近闻名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地处东南海上要衢的平潭,又称海坛岛,是太平洋西岸沿海航线的必经之地,与台湾隔海相望。孤悬海外的特殊地理位置,赋予了平潭更重要的使命——维护国家海洋主权的重要屏障。
据地方志书记载,“闽在岐海之中,海定,闽无不定;闽之门户,又以平潭为要区”。千百年来,海防文化因子不断渗入平潭历史文化的肌理之中,成为当地极具特色的文化标识。
戍守海疆
岭顶烟墩遗址、青观顶头寨遗址、龟山古营寨遗址……行走岚岛,多处水师海防遗址生动体现着明清时期水师驻兵、操练、换防的情形。
纵观中国海防史,扼控江浙闽粤海域的平潭是一个重要的海疆地理坐标,与台湾澎湖、广东南澳并称为海上“三山之目”。正如民国《平潭县志》中的描述:“平潭定,东南半壁之海无不定矣。”
宋嘉祐年间,为加强沿海防务,福州知府蔡襄将原本设在福清的巡检司迁至平潭苏澳钟门,掌管船务、出海巡警等事务,这是平潭最早的海上管理机构。后又设苏澳烽火寨,与松林和南日号称三寨,并隶福清。
明代以来,“贩海之商”增多,引起了外海流寇屡屡进犯,明政府在海坛等地设置游营,与水寨兵互为援助。明嘉靖四十三年(1564年),抗倭名将戚继光一举荡平盘踞在海坛的倭寇。此后,当地逐渐形成了一套海防战略体系,还联合周边的海防要地,建立起坚固的海上防御线。
史料记载,时至清朝康熙年间,清兵移驻海坛岛,设海坛镇水师,总镇署设在原衙署,后慢慢地发展为城关地区,并衍化为全岛经济中心。在此期间,清政府将原来的中、左、右三营兵员,改制为左右两营,共设官兵2400人,俗称“二千四兵”。
清政府收复台湾不久后,在海峡两岸实行班兵换防制度,三年一换。所谓“换防”,指的是驻扎在海坛镇的清军水师先至台湾水师协休整,再抽选官兵到澎湖换班。据不完全统计,换防实行了约200年,其间至少历经70次换班,累计参与兵员超70万人。
为进一步强化海防体系,福建水师还将明代水师巡洋会哨制度加以沿用。彼时,每至春秋汛期,福建水师总巡都会从厦门出发至澎湖协交旗,再到台湾水师协交旗,然后按顺序返回并依次交旗,以此巩固海上巡防力量。在此过程中,许多岚台水师将士结为“生死兄弟”,甚至更进一步促成姻亲,香火延续至今。如今居住在平潭城关夏致街的严氏一族,就是当年留岚台籍班兵的后代。
在位于平潭城关的五福庙中,除了供奉五福都城隍外,还供奉着一尊台湾城隍。当时在岚台两地轮流驻防的将士,为能够在海上化险为夷,遂筹资将台湾城隍像移至海坛岛,并供奉于五福庙,祈求神灵庇佑。“渐渐地,‘一庙两城隍’的故事流传开来,成为岚台交流交往交融的历史见证。”平潭民俗学者赖民说。
将才辈出
走进平潭城关合掌街98号,一栋古色古香的闽南红砖建筑映入眼帘,入口处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元戎第”三个大字,颇为恢宏气派。
这是始建于清道光年间的“詹厝”,即詹功显提督府大宅院,也是平潭现存唯一一座保存较为完好的清代官宦府邸。走进大厅内,至今仍清晰可见精雕细刻的木构窗棂、回纹花格,安静地诉说着水师世家的辉煌和荣耀。
“詹功显出生于武将世家,是晚晴水师名将,曾驻守台湾澎湖长达三十年之久。”詹功显后人、平潭文史专家詹立新告诉记者,自福清迁居平潭后,詹氏先后六代子孙行伍从军,谱写了一段段水师传奇。
清康熙五十八年(1719年),詹家先人詹元落脚平潭,后跟随海坛水师追剿海盗,凭军功升任台湾澎湖协把总。跟随父辈脚步,詹元的儿子詹殿擢亦加入水师,屡建奇功,后署温州镇总兵。
作为詹家在平潭的第三代子孙,詹功显自幼受家庭熏陶,酷爱武艺、精通诗文,同样成为海坛水师的一员。凭借战功,道光二十年(1840年),詹功显升任台湾澎湖协副将。
使詹功显名声大噪的,是震惊中外的第一次鸦片战争。面对英军来犯,詹功显亲自指挥澎湖防御战,并取得了鸦片战争中唯一一场“台湾保卫战”的胜利,扬国威于外海。后来,詹功显更是被任命为浙江水陆提督,驻守宁波。
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75岁的詹功显欲告老还乡。道光皇帝亲准其奏,拨付专款在平潭为其敕建“元戎第”养老,还御笔亲题“老臣为国”匾额,以嘉奖詹功显一生忠心报国、清正廉洁。
数百年来,平潭水师名将贤才辈出,共涌现出八位提督、十二位总兵,可谓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将军岛”。
“平潭四面环海、依海据险,周围有数百座岛礁,为其提供了天然的屏障。因地理位置特殊,当地人多熟水性。水师入驻后,越来越多海坛热血男儿以行伍为业,经过训练更是精通两栖作战,成为精兵良将。”在詹立新看来,这是平潭多出水师将领的原因。并且,清朝尚武氛围浓郁,进一步激发当地百姓的从军热情。“久而久之,平潭陆续出现了祖孙、父子、兄弟、连襟成群结队投身水师的情形。”他补充道。
抗英忠烈江继芸、靖海功臣孙大刚、振威将军施得高……说起这些名字,平潭人可谓耳熟能详。他们镇守海疆、禁烟反毒、捕贼缉盗,一生浴血苦战,在海防历史上写下壮烈一笔。
平潭还将在岛上发掘的“万善同归”水师兵员义冢等遗骸移入东海陵园。每逢清明时节,东海陵园便会举办缅怀海坛水师祭奠活动,邀请水师后人、中小学生等前来,祭奠这些为国戍边守岛的无名英雄,以期告慰先烈、激励后人。
延续基因
一场夏雨过后,平潭藤牌操训练基地内热闹非凡。
舞台上,一群男女老少正身着仿古武士装,左手持虎头藤牌,右手执大刀,时而翻滚而出,时而变换阵形,交织出一片刀光剑影。
藤牌操是一种制敌阵法,其来历可追溯至由戚继光所创的“鸳鸯阵”。明中期后,镇守闽浙的戚继光将藤条编织成形如斗笠的盾牌,涂上桐油,画上虎头,在提升防御力之余,还能达到震慑敌人的效果。
明嘉靖年间,戚家军入驻平潭后向当地乡勇授艺,藤牌阵法自此传入平潭。到了清代,平潭籍水师将领詹殿擢对藤牌操中的招式进行改良,并以图文形式传授于军中士兵。重新编排后的藤牌操,动作更加齐整,招式一板一眼、孔武有力,极具武术魅力。清代班兵换防制度实施期间,海坛水师还将藤牌操带到台湾营地,并传授给当地水师共同操练。如今台北故宫仍珍藏着藤牌操阵势图。
在平潭,大路顶一直被视为藤牌操的发源地。“旧时大路顶位于平潭老街,此处也是海坛镇水师府衙和校场的所在地。”平潭藤牌操第四代传承人、年过七旬的蒋心华介绍说。
民国初年,不少平潭百姓因积贫积弱饱受疾病之苦。为驱邪降疠、强健体魄,民间遂兴起大练藤牌操的热潮,一时间习武之风盛行。“现代藤牌操的祖师爷陈锦和就是大路顶人,他当时是一名武师,因担心藤牌操失传,便将技击、体操、舞蹈等元素融入其中,形成了一字长蛇、二龙戏珠、三才定穴等十个阵法。由此,藤牌操才确立了流传至今的表演范式,并逐渐发展为民间文娱活动中的‘藤牌舞’。”说起藤牌操的历史,蒋心华如数家珍。
一边传承、一边改良,传入平潭450多年间,藤牌操历经辉煌、低谷、复苏,已成为岚岛最具代表性的文化遗产之一。上世纪80年代,藤牌操第三、四代传人一口气招收了20多名弟子,式微的藤牌操渐渐恢复元气。到了上世纪90年代初,这批弟子学艺有成,开始登台表演,藤牌操方才重现江湖。
为传承藤牌操技艺,2012年底,平潭综合实验区藤牌操协会应运而生,由蒋心华担任会长。2017年1月,平潭藤牌操入选第五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
近些年,在第五、六代传人的努力推动下,平潭藤牌操已破除“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的旧规矩,将传承触角延伸至当地驻军、中小学校,走进寻常百姓家,还开始接收“娘子军”,“新生血液”源源不断。目前,传承者和练习者达数百人之多。
在蒋心华看来,藤牌操承载着海坛儿女不畏强敌、奋发有为的精神情怀,值得更好传承下去。
焕发新韵
“今天在博物馆看到了许多珍贵文物,令人目不暇接。能够如此近距离‘触摸’平潭海防历史和文化,真是不虚此行。”前不久,在海坛海防博物馆,来自江西赣州的兰思涵沉浸在古今交融的共鸣之中,度过了一段难忘的假日时光。
眼下正值夏日旅游旺季,以海防文化为特色的海坛海防博物馆颇为火爆,成为亲子游、研学游的热门打卡地。“暑假期间,博物馆日均接待游客量突破300人次。”海坛海防博物馆馆长胡丹璐说。
作为全国首家以“中国古代海防与水师文化”为主题的民间博物馆,这栋三层建筑于2018年正式开业,总面积约3600平方米,设置中心展览区、场景展览区和休闲服务区三块区域,主要展示明清时期海坛海防和水师文化。
详尽的水师史料、珍贵的海防藏品、逼真的复原场景……置身博物馆内,仿佛走进一座海坛海防历史的“大观园”。“除了设置在一层中心展区的大型仿制版‘赶缯战船’外,我们还按照历史沿革、海防辑要等四个篇章,在各个展馆陈列了炮筒、火铳、藤牌、圣旨、官服等300余件展品。”胡丹璐介绍道。
实物藏品与科技手段结合,让海防文化“活”了起来。该馆还利用声光电技术,模拟古时海坛山城景观,还原了“兵在城外戍守,民在城内安居”的繁荣景象。自开馆以来,博物馆累计接待游客达30万人次,其中不乏台湾游客及省外游客。
以海防文化为纽带,近年来,平潭通过打造博物馆、推出精品剧目、制定研学线路、举办岚台交流活动等方式,将海防文化与旅游、文创、研学产业相互融合,完善并建立起了相关资源保护、传承和利用机制,让海防文化在新时代焕发出全新光彩。
2021年,台湾资深媒体人邱毅曾来岚录制《邱毅看平潭》节目,并在海坛海防博物馆取景拍摄,向更多人介绍这段烽火岁月。“海防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的‘宝藏’。”邱毅如是评价。
近段时间,厦门大学平潭研究院执行院长林凡一直在四处奔走,忙着筹备一场聚焦海防历史研究的活动——两岸海防战略文化高端论坛。“我希望能借着论坛举办的契机,召集来自海峡两岸历史文化界的专家学者,共同探讨、挖掘清朝时期两岸海防交流历史,从新的角度、新的思路出发,合力探究两岸人文渊源,为平潭‘一岛两窗三区’建设贡献文化力量。”他说。
听 海
海上长城 国脉所系
□刘益清
国不可一日无防,防不可一日松懈。
自古至今,国防是国家安全的依托,是国民发展的前提。
位于东南沿海的福建,自古有“闽在海中”的说法,是名副其实的海上门户、战略要冲。闽海稳,则东南半壁江山稳。闽海3000多公里岸线和岛上,城堡、烽墩、炮台等海防设施,迢迢相望。如,闽东霞浦的大京城堡、传胪城堡、惠安崇武古城、晋江福全古城,莆田平海卫、泉州永宁卫、漳州镇海卫……这些海防设施,或独立于海岛之上,或筑于江河海口,或密布于海岸,各镇一方又互相呼应,编织成一道道保卫家园的海上长城。
平潭岛位于海峡交通必经要道,历来战略地位重要,更是海上长城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防御外敌入侵思路上,中国历来有塞防和海防之分。明代以前,以内陆防御为主的塞防,占据主导地位,如秦汉时期,防御对象主要是北方和西部的游牧民族,长城的功能就是防御塞外草原部落的入侵。
明代前期,退居漠北的鞑靼政权,仍是明王朝的强敌,明英宗就是在土木堡之变被也先俘获。但明中后期,来自东南海上的外敌,变成明王朝抵御的主要对象。嘉靖朝的倭寇之乱,就是日本浪人、海盗等勾结中国沿海的不法分子,祸害浙闽粤沿海居民长达数十年,最后在名将俞大猷(泉州河市人)、戚继光顽强抗击下,逐步平息,恢复沿海的安定。
晚清道光朝后,政治腐败,海上门户防御松弛,海防薄弱,以英国为首的西方列强长驱侵袭而来,鸦片战争,不仅国门被迫打开,还被迫签订近代首个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开放五口通商,割让香港。之后,列强纷至,第二次鸦片战争、中法战争、甲午战争,八国联军侵华,以及一次次战败签订的系列不平等条约,使中国逐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东南海上门户,几乎形同虚设,随便一个西方国家,在海岸上架一大炮,都可以叫板泱泱中华。
历史经验证明,近代以来,随着工业革命、地理大发现和全球贸易格局加速形成,海上力量上升为一个国家综合实力极为重要的体现,海上强则海疆稳固,海上弱则门户虚掩,随时可能受到强敌侵扰。
透过一部中国近代史,我们看到的就是海上力量虚弱,海防门户屡屡失守挨打的现象。鸦片战争后百年衰败、百年屈辱的历史,国人当世代铭记,一日不可忘却。
闽为中国东南门户,闽海更扼东海与南海之咽喉,居西太平洋战略要冲,这样的地理位置,使福建既是中国对外开放、走向世界的桥头堡,也是防御海外强敌的前沿主阵地。闽海不可一日失防,更不可一日防而不稳防而不坚固。回眸明清以来,500年沧桑岁月,福建人民、闽籍将士,始终勇立海防前线,从抗倭、到清末历次抗击外敌,闽人从未缺席。
明末清初,福建南安人郑芝龙在海上建立霸业,他的儿子、延平郡王郑成功挥师东渡,率船队从荷兰人手中夺回台湾,成为家喻户晓的民族英雄。
清康熙年间,善于海战的福建晋江人施琅,在同是泉州人的李光地举荐下,平定台海,促使两岸一统,施琅因此受封靖海侯。之后施琅屯兵台湾,开发宝岛,捍卫台湾主权,加快了台湾地区迈向近代化现代化的步伐。
鸦片战争后,中国几万里海防前线上,福建人与国家同命运共存亡的身影,更是无处不在。
出生于福建厦门同安的陈化成,少即仰慕民族英雄岳飞。22岁的陈化成应募成了厦门的一名水兵,后因战功赫赫,升至金门镇总兵。第一次鸦片战争爆发时,他调任福建水师提督,负责守卫吴淞口海防。当他得知定海三总兵和两江总督裕谦为国殉难的消息后,悲恸许久,感慨道:“武臣死于疆场,幸也。”英军凭舰炮优势强攻吴淞口时,65岁的陈化成拔出佩刀,率领将士们冲进敌中,展开近战。然而佩刀终究敌不过英军的枪炮,陈化成身中数弹,他牺牲前的最后一句还在呼喊将士们向前杀敌。
陈化成血战吴淞口,用鲜血护卫了长江大门,吴淞口一战也成为鸦片战争期间英国战舰损毁最多的一战。
洋务运动时期,福建人率先创办船政,培养海军将才,开启中国海军近代化之先河。1866年,时任闽浙总督左宗棠和钦差大臣、福州人沈葆桢在福州马尾开办了福建船政局,成为中国第一个近代造船企业,同时设立了第一所中国海军学校马尾船政学堂,培养了很多工程技术人员、航海人才和海军军官,因此之功,福建人特别是福州人就成了中国海军最早的中坚力量。当时大清的四大水师,福建水师、北洋水师、南洋水师、广东水师一半以上舰艇军官都来自福建。
1883年中法马江海战,福建水师几乎全部参战,福州人民踊跃支前,不怕牺牲,谱写了保家卫国的英雄主义、爱国主义史诗。虽然福建水师舰队几乎尽毁,但福建人民在马江海战中表现的爱国主义精神,永载史册,激励后人为保卫国家主权、国家安全和守卫美好生活,不惜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中日甲午海战中,参战的定远舰管带刘步蟾、镇远舰管带林泰曾、来远舰管带邱宝仁、经远舰管带林永升、靖远舰管带叶祖珪、济远舰管带方伯谦、超勇舰管带黄建勋、扬威舰管带林履中,这些赫赫有名的将领都是福建福州人。
民国时期,海军军官和士兵70%以上都是福建人。海军总司令萨镇冰既是一代名将,又是民国海军总长,曾一度兼任民国代总理;1937年,在震惊世界的中日江阴海战中,两位中方指挥官都是福建福州人:陈绍宽和陈季良两位将军。这些爱国将领都是福建福州人,也出自马尾船政。因此,福州马尾也被誉为“中国海军的摇篮”。
晚清至民国,在海军的舰队上有无“任”不成军之说,这个“任”就是今天位于福州马尾君竹村的任氏家族,在当时每一艘的军舰上都有福州马尾任氏家族的身影。
可以说,在保卫国家主权、捍卫海疆中,福建人一直奋不顾身冲在前线,在抵御外侮中写下浓墨重彩的篇章。
闽海滔滔,连着世界。海上长城,国脉所系。面对百年未有之变局,我们尤需厚植海洋国土观念,树牢海疆安全意识,为捍卫祖国和家园安全稳定,作出我们这代人应有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