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网-福建日报6月15日讯(本网记者 朱海华 郑晓强)“北京的简称?”“京。”
“上海?”“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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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记者从福鼎市区出发,沿着盘山公路,坐了50分钟车,来到佳阳畲族乡双华小学。56岁的兰承斌,正给三年级学生上语文课,复习各省(区、市)的简称。
这些稚嫩的孩子,大多连家乡的大山都未曾走出过,要把整个中国所有省份的简称牢记于心,显得有些吃力。兰承斌脸带微笑,一次次纠正,一次次引导。渐渐地,孩子们的应答声趋于一致。
在畲村任教36年的兰承斌,懂这里的孩子。对于农村教育,他有许多话想说。
苦
1976年,从宁德地区民族中学毕业的兰承斌,回到老家双华村从教。在那个尚未恢复高考的年代,在这个经济落后的少数民族村,兰承斌是村里拥有最高学历的人。
最早,他在一个自然村教学点任教。教学点只有一至三年级,约20名学生,仅他一名教师。一年多后,他被调到双华小学;又过一年多,来到了同一乡镇的罗唇小学;1985年9月,返回双华小学,开始担任校长。
那时,双华小学只有5间建于1972年的教室,小学实行五年制,正好一个年级一间教室。“教室破破烂烂,连门和窗都没了。冬天,风呼呼地刮,孩子们冷得瑟瑟发抖。”兰承斌回忆说,“老师没宿舍,就住在村里的一座破庙里。”
在这个偏远的畲村里,没几个人能说普通话,畲族孩子只会畲族话,汉族孩子只懂福鼎方言。好在兰承斌都懂:上课先用普通话讲一遍,再用畲族话解释一遍,最后又用福鼎方言解释一遍。“一堂课总怕上不完。”
环境恶劣、条件艰苦,忍忍就过去了。最让人心痛的是,看着一个个小孩因付不起学费而失学。“90%以上学生家境贫寒,很多家长觉得读几年书认几个字就够了。一年级入学时还有五六十个学生,等到毕业时只剩二三十个。”兰承斌说,于是,一放假,老师都挨家挨户地游说,求爷爷拜奶奶的,希望让孩子继续念书。
至今,一幅画面仍烙印在兰承斌的脑海中:一个孩子的母亲指着家门口的稻田,无奈地说:“家里实在拿不出钱。这些谷子,学校愿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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