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企“跨国逃亡”触发全面税改

8月26日，美国快餐连锁店汉堡王确认将以11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加拿大最大咖啡连锁企业蒂姆·霍顿斯公司。交易完成后，将催生世界第三大快餐集团，预计年销售额将达到230亿美元，餐馆数量将达1.8万家，遍布全球100多个国家。按照双方达成的协议，这笔并购将以现金加股票的形式进行支付。美国“股神”沃伦·巴菲特旗下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将通过购买优先股，为此次并购注资30亿美元。

两家公司在声明中说，“新的全球公司将以加拿大为基地”。这意味着，合并后的公司将改变“国籍”，这触动了众多美国人的神经。这是发生在美国的“公司倒置”的又一案例，“公司倒置”指一家美国公司将自己的总部迁至税率更低、监管更宽松的国家，但实际上仍继续在美国管理该企业，这种操作通常通过跨国并购的方式实现。

此间分析人士认为，汉堡王决定把新公司总部设在加拿大，旨在讨好加拿大政府，以获得加政府对其收购这一加拿大标志性企业的批准。汉堡王的高管也辩称，这一并购不是为了减少纳税，他们预计并购后公司的实际税率将与现在大体持平。

汉堡王的举动引发了美国舆论对“公司倒置”操作的关注。在华盛顿，来自俄亥俄州的民主党参议员谢罗德·布朗甚至公开呼吁抵制汉堡王，他称，既然汉堡王决定抛弃美国，那么消费者就应该转向那些没有抛弃美国及其消费者的快餐店。今年7月24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发表讲话，称这种倒置操作是“不爱国的税法漏洞”，“我的态度是，我不在乎这种行为是否合法，它是错误的”。美国财长雅各布·卢也愤怒地质问这些公司的爱国心，并号召国会宣布这样的交易非法。

然而，美国企业的“跨国逃亡”仍在继续。汉堡王仅是奥巴马讲话后出现的最新一个倒置案例。“股神”巴菲特为汉堡王的逃离助一臂之力，更是打了奥巴马一记耳光。因为奥巴马此前一直把巴菲特树立为税务公平的标杆，白宫在2011年甚至建议采用“巴菲特规则”，要求百万富翁至少缴纳30%的所得税。

英国《经济学家》杂志说，美国大企业排着队离开的动机很简单：几乎所有国家的企业税都比美国低。美国拥有发达国家失调最严重的企业税系统。美国高达35%的企业税税率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成员中是最高的。同时，美国税法有大量的漏洞，公司实际支付的税率参差不齐，取决于它的业务类型和税务律师帮它们避税的能力。此外，美国实行全球征税，不论公司在世界上何处获得收入，美国都对其征收企业税，但是美国跨国公司不必为其国外的盈利缴纳税款，除非把盈利带回本国。其结果是，美国跨国公司有大约2万亿美元的收入趴在它们在海外机构的资产负债表上，而不汇回国内。此外，美国企业税这一弊端，也会限制企业在本土投资，造成就业流失。

目前，美国朝野已经达成一致，要对税制进行全面改革。奥巴马提议将企业税率削减到28%，但保持全球征税的体系。美国国会众议院筹款委员会主席戴夫·坎普提议将企业税率削减至经合组织的平均水平25%，并将税制转变为“属地征税”体系。但是，奥巴马坚持企业税改革必须能增加税收收入，以增加在基础设施等方面的政府开支。而共和党反对增加开支，要求企业税和个人所得税削减必须同时进行，这又是奥巴马不愿接受的。因此，美国迄今什么决策都没有达成。

对于近来频频出现的企业向海外“移民”，美国卡托研究所高级研究员丹尼尔·米切尔表示，这不能怪企业不爱国，因为它们只关心税后收益。解决办法是及时修补美国的税收制度，降低企业税率，同时转向在经济全球化时代符合潮流的“属地征税”。

（本报华盛顿8月27日电）

《 人民日报 》（ 2014年08月28日 22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