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瞻计划”审查 一场蓝绿推手的好戏

近日，蔡当局强推的8年8800亿元（新台币，下同）“前瞻基础建设计划”（以下简称“前瞻”），引发“债留子孙”、“蚊子建设”、绑桩绿营等争议而闹得“满台风雨”。其“法源条例草案”送至台湾“立法”机构后，更是引发蓝绿互斗、小党点火、地方争抢的好戏。

各方斗法招招见血

蓝营奇招百出杯葛“前瞻”。国民党下野后长期被诟病穿惯了皮鞋不会穿草鞋，其整体战力似乎连只有5席的“时代力量”都不及，在“不当党产条例”、“两岸协议监督条例”和“劳基法条例”等重大法案的政治攻防中表现疲软。不过，此次针对“前瞻”，“国民党团”却卯足干劲，找到了做在野党的感觉。

其一，猛攻“民进党团”程序漏洞，迫使破坏议事程序欲强行闯关“前瞻”的“绿委”邱议莹辞去“经济委员会召委”。

其二，奇计百出投入焦土战。国民党早早启动甲级动员，除大量提案并提出异议以阻塞议事程序，还使出泼咖啡、撒面粉、奏唢呐、吹口哨、朗诵经文等充满想象力的妙招，阻挡“前瞻”进入实质条文审查，甚至不惜动手。这让绿营气急败坏、蓝营眼前一亮，赞赏国民党放下身段、拉下脸皮，为守护民众钱袋和世代正义与民进党正面对抗。

小党态度暧昧，暗助绿贬蓝。作为台湾“立法院”重要制衡力量的“时代力量”和亲民党，虽明确表态反对“前瞻”，却拒绝与国民党一道抵制议事，而是虚招反绿、实招打蓝，暗助民进党解套。

其一，虽然“时代力量”称该党与蓝“立场靠近”，批“前瞻”违法，但批判矛头却指向国民党，批其无论述能力且抵制议事致“立法院变马戏团”，质疑蓝绿“联手做球”，甚至还劝说国民党放弃杯葛，以在“实质讨论”严审条例。

其二，亲民党方面，虽也批“前瞻”“先天不良后天失调”，还举办“8800亿改造台湾全民征文”表示暗讽，但也明示不会追随国民党杯葛，反而提醒执政党须修正“前瞻”，不包裹表决通过，在野党才没有抵制空间。

绿展露爪牙欲强渡关山。面临压力，蔡当局提升了强推“前瞻”的能量。10日，蔡英文于民进党中常会上振臂一呼，“民进党团”誓言不再忍让，要召开临时会强推法案；台当局“行政院”则坚定表态不会退回法案并力挺“党团”，还威胁国民党“要剔除哪个项目就说出来”；绿县市首长在陈菊、赖清德带领下大动作联合声明回批国民党，配合蔡当局为“前瞻”造势。

蓝绿“太极推手”比拼内力

蓝绿在台湾“立法院”的过招斗法虽然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但本质上却是如沙盘推演一般的作秀。

当民进党“党团总召”柯建铭斥责国民党杯葛议事是“台湾之耻”时，却不会遗忘他领导的绿营民代们在马当局时期的草莽、蛮横表现，国民党不过是效仿如何做“在野党”。正如柯坦言，民进党没有温顺的DNA会“忍这么久”，如果过去的民进党早就凭借人数优势强干了。其之所以“陪国民党玩”，是要评估整体议事的纵深。

其一，民进党明白“前瞻”是耗资巨亿的糊涂账，必然招致广泛反对，故乐见国民党杯葛议事，造成蓝绿恶斗表象，模糊舆论焦点，混淆民众试听，使其具体条文未经讨论也能“打包推进”。

其二，将“前瞻”战火控制在一定限度，而不致延烧至其他战场，让“立法院”最多空转，但不至于陷入全面冲突混乱。

其三，以围魏救赵、田忌赛马策略，确保延宕已久的“年金改革”相关法案顺利过关。许多“蓝委”卡在“前瞻”，民进党在“年改”战场的压力大减，公务员和退休教职员的“年改方案”均初步过关。在民进党战略目标初步达成之后，就不会再与国民党“演戏”，随时会显露蛮横面目。

而国民党方面，存在如下问题：

其一，国民党内部仍缺乏整合，未能形成如民进党一样的整体战力。一方面，国民党“党团”希望能够将议事拖到5?20新任党主席出炉后，另一方面，蓝营地方县市新北、台东等也无法配合“党团”消极抵制，其批判“前瞻”的重点在于游说蔡当局能修正计划，“蓝绿公平、利益均沾”。

其二，“国民党团”内部也有论述方向不清晰的问题。虽然蓝营坚定喊出“退回重审、计划砍半”，但就其主张的民生、教育和青年等投入，是应增加相应条文，还是砍掉别的条文，并无共识。柯建铭所称国民党“党团总召”廖国栋与其密室协商时“言而无信”，“内部搞不定”说明，蓝“党团”有论述争议和论述储备不足的弱点。因此，其只得采取抵制议事策略，并不愿如“时代力量”所言，在“实质审查”阶段对“前瞻”条文进行推敲和研判。民进党抓住这一弱点，才会揶揄要求国民党“说清楚砍哪条”。

其三，国民党也清楚，民进党用“前瞻”拖住国民党是为了寻求“年改”突围。但国民党认为民进党强推不成熟的“年改”必将承受更大的社会反弹。相比于“年改”，国民党更不乐见民进党拿“前瞻”8千亿预算来“绑桩”，却不给蓝营县市分羹，因此唯有倾尽全力与民进党继续“推手”。

“前瞻”上的冲突，“立法院”的“马戏”，是台面下政治博弈的温和包装，这是一场必须演下去的戏。

（作者：刘匡宇，中国社科院台湾研究所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