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女的故事最早见歌剧剧本《白毛女》,延安鲁迅艺术文学院集体创作于1945年。贺敬之、丁毅执笔。马可等作曲。讲述的是恶霸地主黄世仁逼死佃户杨白劳,霸占其女喜儿,后又企图将她卖掉。喜儿逃居深山多年,头发全白。八路军解放该地后,斗倒地主,喜儿获得翻身;东北电影制片厂1950年根据贺敬之、丁毅的同名歌剧改编成故事片(黑白)。
的确,这是革命战争年代那个特定情境下的故事,白毛女与黄世仁分别成为那个时代众所周知的阶级对立的政治符号。白毛女经历的苦难是千千万万劳苦大众的一个缩影,正是黄世仁为代表的地主阶级的罪恶统治导致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正义的人民革命,推翻了地主阶级的罪恶统治,从此,屈辱卑贱、贫穷落后与支离破碎的旧中国才获得了新生;才有了昂首挺立、繁荣富强与文明和谐的新中国。因此,不管时代怎样变迁,历史事实都不会改变。
今人拿白毛女与黄世仁“说事儿”用以比附贫富差别,是患了历史健忘症还是想哗众取宠呢?我以为,起码是对名著、对我们民族长期积累起来的精神财富缺乏尊重。这种游戏历史的态度,我看更像是想通过制造不着边际的“噱头”,以求一鸣惊人、惊世骇俗。君不见,在一些小报上,赫然登出的通栏标题即是:“白毛女应该嫁黄世仁”(当然,在它上边还有一行不起眼的引题“专家华中师大讲学遇新观点,90后女生认为”);更有人认为:“在今天这个公然流行‘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的时代,白毛女甘心嫁给黄世仁,又何足道哉?!”然而,一个荒唐的伪命题却在无形中制造了一场混乱,历史真相被悄然掩盖了,正义和非正义被混淆了,阶级对立、剥削压迫被颠覆为贫富对立。正如有网友评论的那样:难不成无耻逼婚的黄世仁,在所谓后现代语境下,竟然大义凛然地成就了白毛女的人生梦想?
毋庸置疑,今天在我国阶级已然消失了,难道历史上的阶级对立不可以置换为今天的贫富对立吗?难道你还要用比较狭隘的阶级观点、政治视角去观察社会问题吗?
问题的焦点在于“历史不是任人随意打扮的小姑娘”——对史学研究者而言,尊重史实,从历史人物所处的特定社会的限定条件出发进行研究得出结论,将历史人物带回到他所处的历史环境中,是历史解读、历史人物解构不能弃守的底线。而说到“白毛女该不该嫁黄世仁”这场争论,虽然白毛女的故事是艺术再现的一段红色历史,但今人就可以随意混淆时代差别,离开特定社会背景,颠覆白毛女与黄世仁这种特定的历史时期的特定符号吗?这难道不是一种简单的比附的功利主义历史观吗?
斗胆说一句,我以为“白毛女该不该嫁黄世仁”这个伪命题,消解了历史的真实性和历史的文化深度,把历史中的种种不可能,在实用主义历史观的观照下变成了“一场争论”,违背了历史本质和历史规律的真实,所以,这样的演讲,这样的新闻炒作只能误读历史,误导听众和读者。
">著名文艺评论家熊元义到华师大讲学,提出“白毛女应该嫁给黄世仁”的观点。两名女生当场对白毛女不嫁黄世仁不理解,表示,如是她,就会嫁给有钱的黄世仁,哪怕黄世仁年纪比自己大许多。而另一条新闻却是讲重庆市公安局原副局长文强的弟媳,人称重庆“女赌王”,在赌场上呼风唤雨、日进斗金,过着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她住高档别墅,吃山珍海味,穿顶级名牌,坐“奔驰”跑车。然而,她对肉欲的追求和占有欲,更随着金钱的日渐增多,愈发强烈和旺盛。报道说,她长期包养了比她小20岁份帅哥——26岁的罗璇。小情人罗璇殷勤地为“胖姐”(谢才萍)捏腰捶背,倒茶喂食,这对“老少配”腻在一起似乎很幸福。如果不是谢才萍有钱,这一米八的堂堂男儿上会如此甘拜在女人的裙裤下,甘当性奴?所以不要骂那两名大学生是堕落,愿当喜儿不是女生的错。
不过白毛女是个虚构人物,黄世仁也是个虚构人物。如果按照《白毛女》剧情里的故事,黄世仁与白毛女有杀父之仇,喜儿纵然是不会嫁给黄世仁的。但因为那是斗争的需要,才把黄世仁塑造出一个为富不仁,强抢民女,横祸乡里的恶霸。据史料载,开始是根据一个传说《白毛仙姑》编了一个剧本,但由于没有走出旧剧的窠臼,也就是说,没有新意,领导没有通过。后来新剧本确立了“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这样一个新主题,《白毛女》才踏着时代的强音红遍了全国,黄世仁就这样成了全国人民憎恨的恶霸地主,且憎恨得演活了黄世仁的陈强险些丢了命。陈强有了名气,连姑娘也不敢嫁他,那是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如果是现在,恐怕陈强先生不愁没有美女不嫁,愁的是美女挑花了眼。
不少人对熊元义先生提出的“白毛女应该嫁给黄世仁”观点进行了批判,熊先生并不是不知道这样的观点会引来一片骂声,但他心里有一本明白帐,这个观点也能迎合不少人的心理,有些人不像那两位女大学生一样表露出来,但心理是这样想的,而且不少大学早已付诸于行动了。女大学生傍大款,富翁专门到高校校园内征婚的新闻看得眼睛要发酸了,如今又有多少人在信奉“干得好不如嫁得好”的观点?“白毛女应该嫁给黄世仁”的观点,其实就是当今现实社会的真实反映。就像那位谢姓女大学生所说的,如果黄世仁生活在现代,家庭环境优越,是个外表潇洒、很风雅的人。加上有钱,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呢?即便是年纪大—点也不要紧(年纪大一点的确不要紧,伏明霞嫁给梁锦松,幸福得连生三胎;当年28岁的翁帆嫁给82岁的杨振宁,甜蜜地生活了这么多年)。原来她们表示愿意嫁给黄世仁,都是有前提的。
“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这是一句流行语。看来这句流行语也可以这样改一改:“女人有钱就变坏,男人变坏就有钱。”不知这个流行语的颠倒应不应该归功于谢才萍?谢才萍依附丈夫之兄文强的庇护而“发家致富”成富婆,成了富婆后才变坏。假如女大学生嫁“黄世仁”之后,也有钱了,谁能保证她不变坏,不成为第二个谢才萍?
有人说,学者替黄世仁翻案,是标新立异,是世界观问题。女生们受其蛊惑,表示不学白毛女,愿意嫁给黄世仁,这是不知时代背景,中了学者的毒。看后令人一笑,是大学生中了学者之毒,还是说者中了文革之毒?
要我说,不必为“白毛女应该嫁给黄世仁”观点去较真,值得我们较真和探讨的倒是谢才萍是怎样变坏的?
">现在的年轻人应不应该嫁给黄世仁,相信每个女孩子心中有自己的答案。向财富靠拢,在当下已不是难以启齿的想法,在一些领域还得到了从上至下的鼓励。财富影响婚姻观,这是社会一直存在的价值取向,“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是我们早已耳熟能详的择偶术语。只不过,作为阶级斗争背景下的文学人物,白毛女与黄世仁是作为两个水火不容的阶级的代表出现的。当一个人背负起一个阶级价值选择的重担,她的一举一动皆会被赋予象征意义。
时过境迁,从阶级斗争为纲到实行市场经济,从追求绝对公平到推崇效率优先,社会对待财富阶层的手段已不再是势不两立,而是从法律的高度保护私有财产,尊重富人创造价值的社会地位。合理追求财富已成为民众的共识,与财富阶层通婚亦无须背负道义的十字架,反倒成为通向成功的有效路径而屡被效仿。
成熟的财富观是社会进步的重要标志。只要两人愿意,我们既要为简单闲适的普通夫妻鼓掌,也愿意为美色与财富的结合喝彩。当然,我们可以做善意的提醒,“豪门有风险,投资须谨慎”,嫁与权贵或许会承担更大的婚姻动荡指数,但动辄指责年轻女子功利至上是没有很大的说服力的,反而透出淡淡的酸意;如何从中得到启发增加普通人的财富筹码“抱得美人归”,倒不失积极意义。
此外,笔者在意的倒不是现在的年轻人提出什么样的观点,90后新一代确实有着张扬和势利的思考模式,但敢于向传统和教条亮出自己的想法,不唯书,不盲从,本身就不失为一件好事。“学贵有疑,小疑则小进,大疑则大进。”合理质疑,勇于创新,一直是中国式教育所欠缺的可贵品质。
当然,如何引导当代学子在思考实际问题、追求时尚和利益的同时,坚守住精神操守,承载起文化担当,立足于高远的人生规划,而不是全部被实用主义裹胁,有待进一步破题。
">前几年,著名笑星黄宏曾经演过一个小品叫作《杨白劳与黄世仁》,引起了社会的广泛争议。小品对《白毛女》的人物形象进行了“大颠覆”——黄世仁成了值得同情的可怜人,不得不向欠债不还的“老赖”杨白劳下跪。小品毕竟是小品,逗人一乐而已;还真没想到,黄世仁老先生现如今还真是“翻身地主把歌唱”,就连女大学生这种“天之骄女”都对他老人家“情有独钟”、欲嫁之而后快哩。这再一次雄辩地证明,时代真的进步啦!
当代女大学生想嫁黄世仁,说明现在妇女的地位提高了,某些女性的思想解放了,考虑问题比旧社会更切合实际了。虽然黄世仁是个老流氓,但人家有钱哪!钱可是个好东西,嫁给黄世仁,就等于是钓到了“老金龟”,就不必像喜儿那样只能扯两尺红头绳扎起来了,什么外国香水、进口化妆品,还不是应有尽有?出则豪车,入则豪宅和星级宾馆,嘿,爽啊!
也许有人会说,黄世仁名声不大好,是典型的“阶级敌人”。哈哈,你真逗,现在名声值几个钱哟,谁还会把名声当回事哩?贪官名声臭不臭?还不照样有很多年轻貌美的女性心甘情愿当贪官的玩偶!很多贪官都妻妾成群,有的贪官一个人拥有的情妇就足够组成一个“加强排”啦。那些委身贪官的情妇、二奶和N奶们,跟着贪官吃香喝辣,有的还“一人为情妇、全家都幸福”,为自己的亲戚朋友都谋到了好处,简直是家族的骄傲呢。
也许有人会说,喜儿嫁给黄世仁并非是“正室”,而是“做小”。唉,不就是一个名分的问题嘛,有啥大不了的,“做小”就“做小”呗,只要黄世仁定期支付包养费就行啦。君不见乎,某些沿海城市给富人“做小”早就产业化啦,还因此形成了好多个声名远扬的“二奶村”呢。人这一辈子就百把年的功夫,要不趁着青春年少卖个好价钱,等到了人老珠黄,哭都来不及啦。咱姐们要的不是名分,是享乐和实惠!
至于有人担心黄世仁一肚子坏水,嫁给他会不会受欺负的问题,就更是多虑啦。现在的女孩子,尤其是某些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大学生,对付男人都有一套,御夫之术堪比当年武则天。撒娇卖嗲、阴谋诡计,有哪一样是她们不精通的?别说黄世仁这样没文化的土财主了,就是漂洋过海来到中国的洋大人,咱也把他玩得团团转,不把他腰里的银子捋干弄净誓不罢休!
当代女大学生想嫁黄世仁,具有极为重大的现实意义。最起码,这对广大男同胞也是一种难得的激励。现在男女比例本就失调,那么多女性都哭着喊着往黄世仁们怀里钻,普通男人如果不努力挣钱,就更要打光棍啦。压力就是动力,男人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就能推动社会建设更好、更快发展啦。
">视频截图
相关评论:黄世仁咋成了“如意郎君”?
“社会生活现象极端复杂,随时都可以找到任何数量的例子或个别材料来证实任何一个论点。”用列宁的这段话,来观察当今某些媒体和公众对年轻一代尤其是“90后”的评价,显得十分贴切。
最近,就有这样一条引人关注的新闻。一名90后女大学生提出,如果黄世仁生活在现代,家庭环境优越,可能是个外表潇洒、很风雅的人,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呢?专家称,“白毛女应该嫁给黄世仁”的观点在年轻人中流行,这表明人们由上世纪40年代对群众疾苦的同情,演变成如今对权钱的膜拜。
关于这条新闻,某家网站还专门设置了一个辩论栏目,正方是赞同上面这位女生想法的,反方是反对的。网友在后面的留言已经接近千条,比如说现在的大学生非常天真、非常现实之类,有的还上升到了“中华民族的悲哀”的地步。
讨论是如此的兴师动众,但这条新闻告诉我们的,其实只是两名具体的学生(还是匿名)的个人想法。换言之,这是一个个例。依靠这个个例,显然无法对“90后”的女大学生的价值观、恋爱观做出评价。但公众的讨论边界显然是大大越过了这两个具体的女生,包括专家在内,这不仅仅是针对整个“90后”,而且扩大到针对所有的年轻人了。
这种仅仅通过个例就对整个群体进行解读的做法,常常会带来尴尬,最典型的就是这两年对“80后”的评价。媒体报道某些“80后”不爱学习、玩世不恭、追求大款的例子,于是社会上到处是一片质疑,“80后”是不是垮掉的一代?!去年四川大地震后,又有媒体报道“80后”如何支援救灾的案例,于是社会上又扬起一片赞扬之声,说“80后”是未来的希望等等。难道先前那个“垮掉”的“80后”是被地震震醒的吗?显然不是。只是一直以来,我们对这个群体的评价太依赖个例,在没有看清这个群体全貌的情况下就下了结论。
如今,“80后”已经渐渐退出了媒体的视线,“90后”被推到前台。关于后者的新闻也更加抢眼,什么“90后”如何不能吃苦如何前卫等等。眼下最吸引眼球的就是这个群体的性观念,比如某家网站甚至做出了这样的策划:谁来拯救“90后”不靠谱的性早熟?!其实,仔细看看这些新闻,几乎都没有详细的调查数据,而都是具体的个例,比如“90后贱女”、某段据传是“90后”的QQ聊天记录(内容涉及露骨的性爱内容,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就是“90后”的聊天记录)。
每个群体都有一些人会做出一些有违常理的事情,找到这样的例子一点都不难。但要是通过这样的例子就对这一群人进行整体性评价,显然是不客观的。正是考虑到这一点,美国学者提出了精确新闻学的概念,即运用调查、实验和内容分析等社会科学研究方法,来收集资料、查证事实,从而报道新闻。其特点是用精确的数据、概念来分析新闻事件,尽可能避免主观的、人为的错误,从而使新闻报道更加客观、公正、令人信服。但到目前为止,关于“80后”、“90后”的报道,我们的媒体很少有这样的精确调查,基本上都是以个别代替一般,让个别人的行为看上去像是这个群体的普遍行为。一些关于这个群体的评论虽然看上去意境深远,但其依据都是这些例子。个别专家在没有进行深入调查和思考的情况下就通过媒体发表意见,也助推了这种误导。
因此,对于年轻一代,对于“90后”,我们不能过分纠缠于那些具体的个例大做文章,无论是媒体还是专家学者,要想客观地了解这群人,其中不可缺少的一步就是对他们进行深入、精确地调查和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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