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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其家乡山东高密政府准备投资6.7亿元打造旅游带,包括莫言旧居周围的莫言文化体验区,红高粱文化休闲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等。在红高粱文化休闲区,将花千万元种植万亩红高粱,莫言老家所在辖区管委会主任范珲表示“赔本也要种”。(10月18日《新京报》)

山东高密的做法,不仅让人反感,更让人觉得担忧。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高密政府出头搞点庆祝活动,尚属情理之中的事情。若是莫言因为获奖,变成了地政府唱经济大戏的舞台,笔者估计在这个戏台上,唱的全是莫言的悲哀、时代的悲哀,民族的悲哀。

当然,笔者认为这是莫言的悲哀,更多是从一个文学爱好者的角度出发,在谈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未必要代表莫言本人,向高密政府表示抗议。长时间的积淀,才是一个文学家最大的财富。虽然莫言得到了诺贝尔文学奖,但是这并不能说明莫言已经抵达取得艺术最高成就。我们要是尊重莫言,爱护莫言,就应该让他保持清净,不要让他陷入世俗纷争,妨碍他继续创作的步伐。

在“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号角声中,许多身前清净的名人,死后全成了拉动经济增长的宝贵资源。他的塑像被他的后裔置于最显眼的地方,他的身影被他的后裔打印在各类宣传手册上,甚至连他的名字也被的他的后裔与许多商品联系在一起。这些名人,他们生前得到的尊严,在他们回归泥土之后,全成了后人招来生意的诱饵。中国历史悠久,理论上有很多名人,可以再为自己的后裔“发挥余热”。可是,理论上的数量总不能满足现实的需要,因此当代有许多名人,他们还未入土,便要“发挥余热”了。显然,作为中国籍首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也进入这个行列了。

许多名人成了发展地方经济的名片。其实,这不仅会“矮化”名人存在的其它价值,也会“矮化”整个民族对精神生活的追求。优秀的民族不仅要拥有先进的物质文明,更需要占有先进的精神文明。自鸦片战争之后,中华民族落后于人的地方,不只是自己的物质文明,更有自己的精神文明。因此,在中华民族复兴的道路上,物质文明以及精神文明都是我们追求的对象,我们不能做厚此薄彼的选择。我们只从字面上看“文化搭台,经济唱戏”传达出来的信息,便能明显的感觉到,文化只是随时准备着为经济献身的小角色,物质文明在很多政府官员的眼中要远远重于精神文明。

现在,山东高密的官员们,也许正在忙着筹划搭台唱戏的大事。可是,笔者又有另一种担忧,担忧谁会来观看这场经济大戏。自改革开放以来,“文化搭台,经济唱戏”老百姓看的多了,估计对这样的大戏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何况这样的大戏本身也没有多少看点。相关负责人表示,赔本也要干。笔者估计他是没有做出细致的考虑,要是真做了细致的考虑,辨明可能实现的经济回报,估计再也不会有那么坚定的态度。

对于道德复兴有着强烈需求的当下社会而言,莫言家人的态度指向了另外一种方向——坚守做人的本分,不为唾手可得的物质利益而放弃原则。

陈光标要送给莫言一套房子,莫言的家人却并不领情。

据《华西都市报》报道,莫言90岁的父亲管贻凡听到此事,坚决反对:“不要!不要!什么送别墅哦。我家儿子莫言是庄稼人出身,不是自己劳动得来的东西,俺儿子不要。”莫言的二哥管谟欣代表兄弟回应记者说:谢谢陈光标的盛情,俺管家无功不受禄。

陈光标一再表示送给莫言房子,并无他图,乃是“出于对莫言先生为我们民族文化作出的独特贡献,出于一位企业家对弘扬民族文化的情怀”。可是,陈光标的这番美意,却与莫言的父亲——一位90岁山东老汉的价值观严重不符。

从记者在莫言老家发回来的照片看,90岁高龄的管贻凡穿着很朴素,给人总体印象就是山东农村再普通不过的一位老人。“不是自己劳动得来的东西不能要”,其实也都是寻常人家的道理。

然而,此事之所以引人关注,或许还是,莫言家人用这么简单、朴实的道理,谢绝了“中国首善”的盛情,在颇为戏剧化的情节当中,也在公共舆论空间中表明,还有一种善——叫做朴实。

时下,大家更习惯见到的善举,往往都是非常高调的。无论是一些富人的慈善,还是草根平民的微公益,似乎都离不开公共舆论空间中的造势,甚至营销。其中,也不乏很多人以行善、爱心的名义作秀。

当然,只要不是作恶,不违法,以功利的视角来看,这些做法无可厚非,也还对社会、公益有所增益。但是,大家也应该看到,这并不是善的全部定义,也并不意味着,和大家的观念没有冲突。

在“标哥”赠房一事上,就遭遇到了这种冲突。“标哥”助人为乐、慷慨大方,当然是一种美德,但是在网络上高调宣布赠房,搞得举世皆知,也相当于给莫言出了一道考题。好在,莫言家人以朴实、本分的美德,做出了回答。

笔者无意去比较莫言家人和陈光标道德水平的高低,也无意去揣测“标哥”的动机。只是想说,对于道德复兴有着强烈需求的当下社会而言,莫言家人的态度指向了另外一种方向——坚守做人的本分,不为唾手可得的物质利益而放弃原则。

这或许不是一些慈善明星所能展现给大家的东西,在热热闹闹的公共舆论空间中,也是沉潜不露,却也是值得欣赏和追求的人性之美。

善,其实也不需要轰轰烈烈。相对于时下的浮躁,一位山东农村90岁的老人算是给大家上了一课。只是不知道,有些人士,能否听得进去。

□新京报评论员 于德清

据媒体报道,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有关莫言作品是否该入选中学生教材的话题引起热议。记者从语文出版社中学语文教研组了解到,目前该社已经确定将莫言作品收录在高中语文选修课程中。《人民文学》杂志主编李敬泽认为,不要低估现在中学生的理解能力,莫言早期的短篇小说充满诗意,非常适合中学生阅读。

针对莫言热潮中的这一“新鲜事儿”,很多读者向晨报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支持

获诺奖影响广泛

学生们理应了解

莫言获诺奖有广泛的社会影响,应该让更多的孩子了解他的作品。诺贝尔文学奖,代表的是该年度世界文学创作的最高水平,莫言的获奖可以说是圆了几代现代中国文学家的梦,其作品应该得到推广和普及,而对当下的许多中学生来说,对莫言和他的作品还相对陌生。因此,语文出版社决定把莫言作品编入高中语文读本,也算是顺应了时代潮流。

莫言的作品有浓厚的乡土情结和深厚的民族精神,对了解中国的乡村生活有很大帮助。上海文艺出版社总编辑郏宗培先生曾说莫言的作品是“交织着‘现实和幻想、历史和现实’的众多文学作品,向世界呈现了一个‘有悠久历史,经历过波折磨难’但始终向往美好生活,肩负重轭前行的伟大中华民族的优秀品格。”他的作品反映的是农民在历史化的进程中的艰难生活,其主旨是弘扬一种坚强不屈的民族精神,让更多中学生读莫言的作品,了解农民生活,培养乡土观念和加强爱国教育也是很有必要的。

莫言的作品文质兼美,语言幽默风趣,朴素清新,对当代中学生的写作也是一个有益的启示。因此,把他的作品编入语文读本,还是很有必要的。为此,《人民文学》杂志主编李敬泽先生认为,莫言早期的短篇小说大都充满诗意,能给人丰富的联想空间,很适合中学生去读,“比如《透明的红萝卜》学生看就非常好,文字很绚丽,能让十几岁的年轻人体会到中国文字之美。”

作为一个把中国文学带入世界瞩目的作家,莫言作品编入语文读本,很有必要,其作品的确应该得到普及和推广! 孟祥海


建议

该不该入选课本

更该听孩子心声

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固然可喜可贺。但是不是就适合入选中学生教材,被中学生所接受,受中学生所喜爱。其实,作为高中语文教材阅读主体的中学生最应该有发言权,因为,他们才是日后这本教材的真正使用者,合不合适他们才最有感触和体会。

诚然,莫言的作品都很优秀,此次获得诺奖是中国文学界的大好事,将被载入历史,对于中学生来说也有了解其作品的需要。但是不是他的每一篇作品都适合入选教材,适合中学生阅读,笔者认为这很值得商榷。现在大家存有争论的就有《红高粱》、《蛙》、《丰乳肥臀》等作品。

然而,现实情况我们看到的却是,相关部门或专家已经一厢情愿、喧宾夺主地完全替学生做了主。要么力挺入选,要么竭力反对入选,争得不可开交,却毫不关注中学生对此问题的看法和心声,有的专家甚至把入选的篇目都已经自定了。这种无视学生发言“权益”的做法,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如今,各教材出版社对于教材的编写有了更大的自主空间。在国务院刚刚发布的第六批取消和调整行政审批项目中,确定中小学国家课程教材编写核准不再需要教育部审查。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储朝晖也认为:“什么人编写教材,选择什么样的教材,主体应该是最熟悉学生成长规律的教师,但长期以来却被认为是政府的职权。”王俊霞

质疑

语文承担多重使命

别仅因获奖选作品

如果说莫言的作品确实有“经典”之处,也符合教学的需要,过去选择有所遗漏,增选进去,未尝不可;但如果仅仅是因为“莫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就要顺势选择,就显得过于势利,大可不必。诺贝尔奖是一个重要奖项,但也只代表评委看法,并不能就此认定莫言的作品就代表了中国当代文学的最高成就。莫言的作品选入语文教材,学生会读;不放入语文教材,也会有很多学生去追着读。在语文考试与语文教材“脱轨”的现实下,莫言作品是否进语文教材,也都会成为一个学生必须知道的文学常识。

正因为语文教材承载的使命特殊,所以无论什么文章,一旦选进语文教材,就不再是原来意义上的、独立存在的作品,而是整个教材系统中一个有机组成。“语文教材无非是例子”,是教学活动的凭借,发挥着工具性的功能;“语文教材不仅仅是例子”,也发挥着人文性的熏陶育人功能。在这个意义上,相比于谁的作品、谁的哪篇作品该不该入选语文教材的争议,争议背后的各执一端、莫衷一是更让人忧虑,因为它影响着育人的导向和育人的效率。

语文作为一种课程,课程作为一种文化,教材具有无可比拟的重要作用。美国是十分重视语文教材建设的,将其置于课程文化的原则下进行选编。在约瑟夫等著的《课程文化》一书中,作者将美国的语文课程文化标准概括为六个方面:一是工作和生存训练,让学生学会生存;二是承接圣典,让学生习得核心的知识、传统和价值;三是发展自我和精神,培养学生的想像力和创造力;四是建构理解,培养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五是思考民主主义,形塑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六是正视主导秩序,培养学生适应和改造社会的能力。郭文婧


延伸

保持文学审美

标准的独立性

未获诺奖之前没考虑收录,获诺奖之后便考虑并确定收录,语文出版社的做法很跟风,很以衣冠看人。其实,诺奖看似“最权威、最标杆的文学奖”,实则文学的成分固然极有之,然而接踵其后的名利成分也更甚之。而且,诺奖的评判标准固然是“世界的”,然而却未必是我们最“民族的”。获诺奖之前,很多人都不知道莫言,从来没有读过莫言的书;获诺奖之后,据说很多书店莫言的书都抢疯脱销了。名趋利使,加之也不是专攻的术业,一般老百姓前倨后恭实属人之常情,但堂堂“国之典范”的语文出版社也这样做,就显得见风使舵,显得毫无文学审美主见及职业操守。

但话又说回来,无论怎么说,莫言获诺奖都是中国文学界的天大好事;获诺奖固然是最吸引眼球最烈火烹油最名利的爆热新闻,获诺奖作者的作品不也是亟待解剖研究福泽民族、文学的“文学麻雀”?即使这次不收录,下次也必然收录;假如这次未收录,大家同样有话说。所以,收录也是应该的。

只是,语文出版社的“没有先见之明”多少让国人失望。 张渤宁

■三言两语

●为什么不把主动权交给学生?学生喜不喜欢某作家的作品,完全让他们“我的阅读我做主”。如何让教材更实用,更有价值,更贴近学生,在听取专家、教师意见的同时,何不再听听学生的心声进而更科学、更合理呢?况且,这也不是什么操作起来十分困难的事。

——梁格

●语文作为母语教科书,其承担的使命是多重的,既有工具性的“读写听说能力”培养,也有人文性的“灵魂塑造”,所以社会各界对它的关注总是超乎寻常的热烈。近年来,每一次语文教材入选篇目的调整,都会产生热烈的议论,甚至是激烈的争论,但最后还是莫衷一是。可这次莫言作品,没必要争,毕竟是诺贝尔奖啊!

——韩端成

●语文课程具有很强的母语性、人文性、综合性、开放性、实践性,语文教材既是语言教材,也是人文教程、历史教程、思维教程、实践教程。文以载道,道亦载文,只要我们明确了语文教材编写的基本原则,也就省去了对“语文教学随意性”的担忧,用哪一个版本的教材,学哪几篇文章,就不会再是问题。

——徐波文

●美国著名的心理学家、新教学论思想家杰罗姆·布鲁纳曾经说过:“按照理想,学习的最好刺激,乃是对所学材料的兴趣……”语文教材不是语言教材,语文教材的选文究竟该遵循什么样的原则呢?遗憾的是,我国至今并没有明确。

——宁丰

各类关于莫言的“传奇”,不过是在过度消费一个“热点人物”的商业价值。

莫言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接受央视采访,在被记者追问“你幸福吗”时,莫言干脆地回答说“我不知道,我从来不考虑这个问题”。(10月15日中国新闻网)

在很多人看来,“诺奖加身”后的莫言定然是幸福无比的:有人送房子,有人送商机,有人操心故居……要名得名,要利得利。不过很多人忘了一个老理:幸福是什么?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因此对于莫言来说,“我现在压力很大,忧虑重重,能幸福吗?”但为了不至于太给那些希望其无比幸福的围观者面子上过不去,于是礼貌地加一句,“我要说不幸福,那也太装了吧。刚得诺贝尔奖能说不幸福吗?”个中委婉,堪比“天凉好个秋”。

从获奖到今天,个个说着“以文学的名义”,那些与莫言忽然沾亲带故起来的各色关系,又有多少真正与文学有关呢?这是个心照不宣的问题。对莫言来说,恭喜、尊重,足矣。诺奖的意思,不比竞技体育的赛事,不是新纪录、也不是新奇迹,不过是一种难得的殊荣。说得再直白一点,有没有诺奖,莫言也许不是现在的莫言,但作品一定还是现在的作品。嘉奖不代表一切,更不具有幸福的赐予能力。相反,在熙熙攘攘、利来利往的纠葛中,“压力山大”俨然替代了纯粹的获奖快感。

“被幸福”的莫言,像一个符号,快乐在一些人的想象与定式思维里。而这样一个符号,在更多人眼里,是带有契机意义的筹码:譬如出版界,水涨船高的定价、奢华绝伦的包装,趁热打铁造势宣传,捞一票真金白银再说;譬如某些政绩部门,打造故居圣地、创意展览经济,发掘这棵“摇钱树”的最大商业价值,再来一出“文化搭台、经济唱戏”;譬如投机商人,哪怕一幅字画、只言片语,炒作点话题再说,眼球就是效益,反正攀附“无下限”……扑面而来的“传奇”,与文学无关、与莫言无关、与诺奖无关,不过是在过度消费一个“热点人物”的商业价值。

诺奖不是一切,莫言的诺奖也并不会真正与天下万物“与有荣焉”。中国文学还在路上,那些早已“走散”的文学男女青年,也断不会因一个诺奖而以粉丝的身份再度皈依,甚至那些缺钙的创意能力与科技短板,也绝不会因为一个文学诺奖就缩短了比肩大师的距离。没事儿少打扰人家的“幸福”,或者至少,读几页莫言的书,再来“围观”或“加油”好吗?

□邓海建(媒体人)

十年前,莫言应邀来南京大学做过一次讲座,是由我们教研室的丁帆教授主持的。当时,“作家边缘化”、“纯文学消亡论”等说法已是屡见不鲜,而且在南京大学几乎每天都有各种领域的学者大师的讲座,但对于莫言的这次报告,南大学子却表现出了罕见的热情。偌大的逸夫馆报告厅早在讲座前几十分钟就人满为患,站着的比坐着的还要多,门厅与走廊都挤得水泄不通,还有些乘兴而来的听众不得不扫兴则归。

这次讲座准确的题目我已记不清了,但一开场,莫言那雄浑有力和富有磁性的声音就很吸引人,他自由挥洒讲述的主旨,我至今仍记忆犹新。尤其他做报告时那种像其小说叙述一样出人意料别开生面的话语方式,更令人难以忘怀。我记得他一上来就给听众们讲了一个宁愿放弃生命也不抛弃自己的信仰的故事,故事里坚守信仰的人反而获得了永生,由此引出他关于文学与信仰的关系问题。人应该有信仰,而信仰是高于生命的精神家园,作家应该有信仰,文学同样要有信仰,要追求超越性的审美境界。这些观点及其阐述方式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听众。

我想,如果在今天刚刚出炉的诺奖得主莫言再来做讲座的时候出现那种盛况,是毫不奇怪的。但那是十年前,而且是文学的低谷时期,这就不能不让人想到文学与信仰永远是人类的深层次需求。我每次在国外给海外华人讲授“中国当代文学”这门课程的时候,有一个习惯,即一开始先请大家列一下自己所了解的中国当代文学作品,结果几乎每次都是莫言的《红高梁》最为熟知。这也说明文学的生命力存乎人心。

□张光芒(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

相比莫言获奖后的宠辱不惊,家乡政府表现出的亢奋是否有些不太协调?

莫言获得诺奖之后的社会效应和商业效应开始显现。

这两天,图书市场瞬间掀起了“莫言热”,莫言的家乡高密也紧跟潮流,高密莫言文学馆馆长毛维杰宣布,“莫言是我们高密人的骄傲,我们要建更大的展馆,来弘扬他的文学精神。” 据他透露,文化旅游部门也在协商,准备整理莫言的旧居,想作为红高粱文化品牌的一个景点挖掘出来。

莫言一再表示,将来会叶落归根,回到老家定居。可是,家乡政府这么折腾,莫言旧居如果成了热热闹闹的旅游景点,并因此而带动餐饮、土特产等相关产业的发展,并纠纷不断,不知道莫言笔下的高密东北乡村是否还是一片清静之地,是否也会在商业化中沦陷?

在传统文化中,一个地方出了个名人,乡邻皆脸有荣光。可是,如何对待这位文化名人,且不可急功近利,闹出什么笑话。

要不要建莫言文学馆,建多大的纪念馆,想必都是地方财政出钱,按理说应该由高密的民众来决定,也应该征求莫言本人的意见。可是,现在的情况则是,当地政府一意孤行,高密民众和莫言都“被代表”了。

建立莫言文学馆并非莫言本人的意思。据报道,2009年,莫言文学馆落成之时,莫言也到场了,但莫言事后对人们说,他和家人都反对修建莫言文学馆,因为他觉得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大成就,只是写了几本书而已,但最终文学馆还是建起来了,就只好接受现实。

昨晚在微博上,莫言再次表示:我主观上并不希望建这个馆,但是他们已经付出了很大的劳动和努力,我也不想过多干涉。

相对于莫言获奖后的宠辱不惊,家乡政府表现出的亢奋是不是有些不太协调?

至于,高密开发“莫言旧居”也是旧话重提。据报道,2009年,高密就计划“开发一条文化生态旅游线”,而在这条旅游线上,“莫言旧居”赫然在列。当时舆论一片讨伐之声,对高密的急功近利之态多有批评。三年多过去了,从有关报道来看,“莫言旧居”似乎并没有叫响,如今,莫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当地或许又动了心思。

旅游开发“莫言旧居”,其实是在透支莫言的声誉。不知道,家乡政府又是否为莫言考虑过?是否意识到,这会侵犯莫言的权利,对莫言本人会造成一定程度的骚扰与伤害?

说实话,“莫言旧居”这个旅游项目,想想就令人头痛。如果,将来有一天莫言告老还乡,游客们不满足于旧居,而要看活生生的莫言,他的住所周边是否又会每天都是围观者呢?如果莫言本人也成了当地旅游产业中的“风景”,那是多么尴尬的事情,真是不堪设想。

诺贝尔文学奖本来是风雅之事。高密地方政府这么一搞,有些大煞风景。但愿目前这一切,都是一些动议,是被大奖击中后的各种不正常和各种凌乱。

□致渊(媒体人)

莫言笔下那些挣扎在死亡线上下,苦着累着欢喜着和伤感着的生命,终究不失红高粱和血一般鲜艳的张扬生命激情。这些,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并非独有,但确实也算得上是稀少和珍贵的。

漫画/勾犇

瑞典学院2012年10月11日19点宣布,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中国作家莫言。莫言成为有史以来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籍作家。这让此前被媒体和各种小道消息甚至怀着各种心思编出的各种段子组成的喧嚣,尘埃落定。各种与莫言和文学相关的话题,将民众早已远离的视线,又拉回到中国文学身上来。中国作家和他们的作品们,再一次通过热点事件,受到公众的关注。

不管支持者的兴奋还是不满,已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这就如同一座山,原本已在那里了,你可以说喜欢它或不喜欢它,但并不可以说它不存在。对于文学作品的评价,从来就是见仁见智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莫言的获奖,并非如他的笔名的含义“不说话”而获得的,相反,莫言被世界认可的,恰恰是他对当下中国社会的种种事件和问题,没有采取沉默的态度。当然,他的“言”的方式,不是一个社会评论家的状态,而是一个作家的方式,而作家的言说方式,就是文学的方式。而这,恰是当下被“穿越”“玄幻”和“新鸳鸯蝴蝶派”等商业文化占据的文坛所稀缺的。

在莫言的文学世界里,有他深深爱着和恨着的那片故乡土地;有以那片土地上人们喜怒哀乐为细胞折射的中国人生存状态;有中国近现代史上人们经历过的种种灾难和苦痛;他从不回避苦难和悲伤,也没有刻意去掩饰我们民族自身的落后和局限。他笔下那些挣扎在死亡线上下,苦着累着欢喜着和伤感着的生命,终究不失红高粱和血一般鲜艳的张扬生命激情。这些,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并非独有,但确实也算得上是稀少和珍贵的。

在莫言的文学世界里,最让人难忘的,并不是光艳伟岸的小人物,而是那些鲜活着的卑微生命。那些喝着高梁酒拿起土枪和土炮向日本人发起自杀性冲锋的乡民;那些被政府强令种下蒜苔但最终卖不出去不得不扔在路上任车碾马踩的农人;那些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而被送去人流而死去的生命的纠结与呐喊;那些在“自然灾害时期”如风中草芥般消失的生命——很多年来,我一直被他小说中外婆为了让小孙子能活下去,去牲口棚偷吞饲料然后回家呕出来做给孩子吃的场景所震撼和伤感,这样的作家,应该是值得尊敬的。这样的作品,只有经历过苦难并敬畏着生命的人,才能写得出来。相比于其他许多经历了苦难但终究没有写出一篇对得起所受的那份苦难的所谓作家们,莫言所获的尊敬和荣誉,是当之无愧的——他对得起刚当兵时吃下的那十八个馒头,以及陪伴他一生的饥饿感觉。

虽然,莫言对苦难的描述,更多的还停留在展示层面,更无法从更深层次去解析苦难的原因和根治的方法。但用一个政治家或社会学家的标准来要求一个作家,也未免太过于苛刻。但这也是他必须要坦然面对的,因为人们对他的各种期待,决不仅仅是对他的,而是对一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了。

□曾颖(作家)

莫言这次获奖被传播得最广、讨论得最为热烈,他的获奖该让复杂的“诺奖情结”真正开始消失了吧?正如同网友的高见,莫言获奖和姚明打进NBA、刘翔奥运会夺冠一样,值得骄傲一阵子,但要以平常心来看待。

知悉莫言获得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我正在出租车上,电话里和朋友聊完这件事后,出租车司机问,“莫言真获奖了?”我问,“您知道莫言?”他说“当然知道,大作家嘛!”然后他说了一句“真好”,我也接了一句“真好”。

出租车司机可能没时间看文学,不知道文学背后那团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他对莫言获奖说“真好”,无非是一种情感倾向的体现,若是别的国家哪位作家获奖,他不会显得如此关心。对于民众而言,哪怕不知道莫言究竟是作家还是泥水匠,能获奖终归是好事,这是非常朴素的道理,和我们关心邻人总要比关心地球另外一端的人要多些这个道理一样。

我个人为莫言获奖而感到高兴的原因也很简单,简单到用一句话可以解释:同为写字人,应该为自己的同行获得国际奖项的认同而欣慰。看到有媒体工作者也说道,“明天就写小说去!”这也是向莫言表示祝贺与致敬的另外一种方式吧,在喜讯突至时,人们最直接的表现往往代表了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态度。

有人觉得莫言获奖折射出了各种复杂的心态,在网上,的确也有不少意见迥然不同的说法,但这些说法基本上都是自说自话,还没达到争论或者说极端对立的地步。所谓复杂心态,其实也不存在,有何复杂心态可说?嫉妒、不满、攻击等等,或只是我们对别人的言论存在偏颇的理解而已。

要么是支持,要么是批评,这怎么能构成复杂心态?即使是角度不同的批评,也各有各的价值所在,会帮助我们观察当下文学形态,认知文学内在与社会外在的联系。如同莫言自己所说,“感谢网上那些支持我的挺我的网友,也感谢网上那些批评我的网友,我觉得都对我是一种帮助。”支持的声音和批评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才能更加客观地看待莫言,并通过莫言获奖来重新评价中国一流作家的价值。

若说复杂,在莫言获奖前的一些年,人们的心态倒真是有一些复杂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出现“诺奖情结”这一说法。莫言这次获奖被传播得最广、讨论得最为热烈,他的获奖该让复杂的“诺奖情结”真正开始消失了吧?正如同网友的高见,莫言获奖和姚明打进NBA、刘翔奥运会夺冠一样,值得骄傲一阵子,但要以平常心来看待。

能理解低迷已久的中国文学,迫切需要莫言获奖这剂强心针,但莫言获奖的积极影响,还需要长久的时间来验证,现在不妨耐心些、安静些,放弃杂念,静观诺奖这颗“重磅炸弹”能给中国的文学,带来多大的冲击和变化。

□韩浩月(媒体人)

昨晚,瑞典诺贝尔委员会宣布: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为中国作家莫言。莫言因此成为中国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本土作家。诺贝尔委员会给其的颁奖词为:莫言“将魔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

这一刻终于来了,不必矜持,放下成见,此刻让我们与莫言一起举杯,为中国本土作家,亦为中国文学。

2006年,莫言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谈过诺贝尔奖。他说,如果我说不想,那我太装孙子了!这个奖不管怎么说,得了就是世界性的承认,你不管它有几个评委,得了以后还是一种肯定。

是啊,它预示着中国文学得到一定的认可,并打开一扇中西方沟通之门,这无论如何是一件令人快慰的事。

中国作家长期以来难以问鼎诺贝尔奖,许多人归咎于技术原因,如中文翻译问题。莫言的作品,如《红高粱》《天堂蒜薹之歌》《酒国》《丰乳肥臀》等被译成多种外国文字,受到国外一些读者的欢迎,充分说明文学更重要的东西在于质——精神,而非形——文字。作家们完全应该抛弃这种偏见,重拾对中文的信心,相信中国的也是世界的。

当然,一位作家获奖也不说明中国文学从此打了个翻身仗,一步跨入世界文学巅峰,因此我们还是应该保持平常心。尤其是作家们,可以做“诺奖梦”,但梦想最终还是要回到现实,静下心下,脚踏实地,关注现实,关注民生,拿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无愧于“作家”这个称号。

文学是人学,从精神层面关注人生,给读者以精神慰藉。诺贝尔文学奖授予莫言,必将唤起国人对文学久违的记忆,它提醒我们,在电脑、手机、电视之外,读一本小说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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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应当关注文学意义上的莫言

文学的生命力存乎人心

文学是一种纯粹个人化的创作,不是集体的功劳,莫言的作品也只能代表他自己的水平,代表不了其他人。

昨晚,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刚刚揭晓,莫言获奖,成为首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籍作家。

莫言获奖,是他个人的荣耀,也是中国文学界的喜事。中国有很多优秀的作家,如沈从文等作家也曾经非常接近诺贝尔文学奖。莫言获奖也满足了很多国人心中的诺贝尔文学奖情结。

不过,诺贝尔文学奖也只是对莫言个人的肯定,这固然会令国人兴奋,会对中国文学起到激励作用,但是,也不妨看淡这个奖项。

事实上,莫言本人和家人对待这个奖项,也都非常淡定,并没有在诺贝尔文学奖的巨大光环下,失去平常心。

莫言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表示,“听到获奖的消息,我很高兴。但是我觉得获奖并不能代表什么。”莫言说,接下来还是会将大部分精力放在新作品的创作上。莫言的二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对于弟弟得奖自己“很高兴”。当被问及是否计划全家共同庆祝时,他平淡地答道:“这很平常。”

相对于莫言及其家人的平淡,各方局外之人又能否平常心待之?

在莫言获奖之前,国内各种公共舆论场即充满了各种争议,莫言获奖之后,争论也没有停息。在一个多元社会中,有各种不同的意见非常正常,谁也没有权利强制别人用同一种声音说话。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是因为诺贝尔奖,莫言也不会成为舆论焦点,一贯低调的他,或许仍然会和火热的公共舆论场,保持一定的距离。

正如诺贝尔文学奖评委、知名汉学家马悦然一再所讲,诺贝尔文学奖的唯一评判标准就是文学。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因为他个人的文学成就,而不是因为其他。大家既没有必要将其获奖过度拔高,也无须上纲上线。

当然,莫言获奖或许与中国今日之国际地位有关。近年来中国因为经济的腾飞,而吸引了世界的目光,也引来了对中国作家的关注。如果以此而证明中国文学就怎样了,则仍然难以摆脱东方主义的窠臼,仍然没有摆脱“被审视”的心理,还是缺乏文化自信的一种表现。事实上,无论有没有诺贝尔文学奖的垂青,中国作家和他们的作品质量如何,就在那里。

而且,文学是一种纯粹个人化的创作,不是集体的功劳,莫言的作品也只能代表他自己的水平,代表不了其他人。

一个人获奖,并不必然代表中国文学登上了世界文学之巅;正如无人获奖,也不必然说明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园林里无一席之地。莫言获奖的最大意义或许是,引导人们重新关注文学,而对更多作家来说,要思考拿什么作品才对得起“作家”的称号。

□致渊(媒体人)

俗话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正确把握和做到的。莫言先生不愧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人家不是见钱眼开的那种人,他面对他人的馈赠,仅仅用“无功不受禄”来回应。简洁明快,绝不绕弯子,这个陈光标先生赠送的别墅我莫先生不要。莫言的回应,也真正体现了山东人的脾气性格特征:直爽。

据10月17日大河报转载《华西都市报》报道,就陈光标送别墅一事,莫言的二哥管谟欣代表莫言回应说:“谢谢陈光标盛情,但无功不受禄,莫言不要陈光标的别墅。报道称,管谟欣了解到陈光标要送别墅给莫言,大为吃惊!管谟欣说:“不可能的事吧,世界上哪有这么美的事?不花钱,就有别墅?陈光标可能是说着玩的哦?大家最好不用信。陈光标真心要送,他为什么不在莫言获诺贝尔奖之前送呢!”好!莫言先生的二哥思维十分敏捷,一语中的。既然你陈光标这么豪爽,为啥不在莫言或诺奖之前送一套别墅呢?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你是为了借我弟莫言知名扬你陈光标先生之名。这个使不得!

莫言的父亲莫贻凡听到此事后坚决反对:“不要!不要!什么送别墅哦。我家儿子莫言是庄稼人出身,不是自己劳动得来的东西,俺儿子不要。”更妙!莫言先生兄弟们有这样高峰连接的老父亲,实乃天大的幸福!90岁的人,心明眼亮,不糊涂。而且,能明辨是非,决不让儿子贪图“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也更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庄稼人出身的秉性。

最后,管谟欣代表兄弟莫言回应说:你在电话里都听着了嘛,老父亲都说啦,让莫言别要人家东西。予唯不食嗟来之食。谢谢陈光标的盛情,俺管家无功不受禄。说的实在是好啊!可是,在我们的现实生活当中,有不少的年轻星星们却是毫不忌讳什么是“嗟来之食”的,只要有人给,给多少都要。两种思想境界,反差如此之大,关键就在于做人的原则什么?以及有没有做人的良心标尺恒定自己。道德就是用来约束每个人的言行的。做什么事情正确不正确,都要先用道德的尺子量一量,不符合道德的尺子就坚决拒之门外。这原本是做人的原则,不知怎么,孔方兄的本事有时实在是大的惊人,让我们感到错愕不已。为此,我们真的十分感谢莫言先生一家人有如此做人的原则立场,道德的标尺掌握的是如此严格。

不劳动者不得食,这是天下之理。但是,我们的年轻人却有不少在整天寻找天上掉馅饼的事发生。这不能说不是我们这个社会的悲哀。而且是我们国家高等教育缺陷的悲哀。笔者之所以如此痛批高等教育,是因为我们叫出来的不少大学生不能够自食其力,不能勇敢的面对社会现实,不能用自己体面的光荣劳动养活自己,他们总感到处理器的劳动是羞辱。所以,这是教育的问题。而且是人生成长中如何抉择正确方向的教育问题。是学校没有帮助这些孩子学会如何选择,怎样的选是正确的,怎样的选择是错误的,他们缺少真正的辨别能力。勤俭持家,省吃俭用,从自己牙缝里节省下来的钱供孩子上大学,没想到孩子花几万块钱毕业了换的父母劳心费神养活自己的子女,还得呵护他们别饿着和冻着。

总而言之,现在的年轻人缺乏人生吃苦精神的磨练,缺乏人生价值观的教育,一切以金钱为标尺,是我们这个社会的悲哀。面对市场经济的洗礼,使我们中的不少人失去了自己对正确方向的选择,难道这不是悲哀吗?包括我们的许多家长,不知还有多少家长能向莫言的老父亲一样教育自己的孩子拒不接受那些“嗟来之食”呢?!

《论语·子路》中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太。”意思是,君子处境好,心情舒畅,但不会骄气凌人;小人骄气凌人,只会引起众人怨恨,处境尴尬,增加烦恼。因此,笔者十分敬重和敬仰莫言先生全家人的君子之心,他们坦荡荡的君子之心值得我们学习。同时,我们也会更加鄙视那些只知道见钱永你开的势利小人。

昨晚,华西都市报记者连线莫言的二哥、兼莫言“新闻发言人”管谟欣代表兄弟莫言回应说:你在电话里都听着了嘛,老父亲都说啦,让莫言别要人家东西。予唯不食嗟来之食。谢谢陈光标的盛情,俺管家无功不受禄。莫言不会要陈光标的别墅。(10月16日《华西都市报》)

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对于巨额奖金的使用,莫言曾表示:“我准备用奖金在北京买套房子,大房子,后来有人提醒我说也买不了多大的房子,5万多一平米,750万也就是120多平米。” 随后引来了企业家陈光标的关注,在微博上公开表示有意向莫言赠送一套位于北京的别墅。此消息很快在网上引发热烈争议,不乏有对陈光标力挺、质疑、调侃,更有很多网友预测:“莫老爷子肯定不会要!”

对于陈光标公开向莫言赠送别墅一事,尽管他表示与莫言没有私人联系,于是选择在网上发布消息以期莫言看到后能主动联系,这种略显牵强的解释也让赠别墅一事难免有借机炒作之嫌。由于莫言本人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没有莫言本人对陈光标赠送别墅的亲自回复,莫言父亲莫贻凡在得知此事后表示坚决反对:“不要!不要!什么送别墅哦。我家儿子莫言是庄稼人出身,不是自己劳动得来的东西,俺儿子不要。”朴实无华的言语表露出一位老父亲的态度立场,不禁让人为庄稼人的质朴猛然触动。

作为莫言大哥的管谟欣代表莫言回应中说“予唯不食嗟来之食”、“无功不受禄”,更坚定明确地拒受陈光标赠送别墅。表明拒受立场的同时,也向陈光标表示感谢,态度坚定而又不失礼貌。倘若陈光标别有用心地借机炒作,无疑这次炒作不仅非常成功,而且还是零成本、高回馈的。此种猜度也许会误解标哥慷慨散财赠送别墅的良苦用心,诚然,笔者更愿意相信标哥赠送别墅此举是真正的行善意之慨,然而莫言家人以质朴而又不失礼貌地拒受回应展现出朴实无华的人性之美,更让人为之称赞和敬慕。

正如最初更多的人相信一直为人低调的莫言肯定不会接受别墅一样,对莫言家人拒受别墅的回应无疑赢得了笔者乃至更多网友的掌声。当人们对善举司空见惯之时,来自莫言家人朴实无华的人性之美无疑为公众带来一股沁人心脾的道德“春风”,但愿,风起时,你我都会明白藏在风里的真谛。

10月16日是第21个“世界粮食日”。国家粮食局日前向全国广大粮食干部职工发出倡议,倡导自愿参加24小时饥饿体验活动,以更好地警醒世人“丰年不忘灾年,增产不忘节约,消费不能浪费”。

国家粮食局倡导本系统职工进行“24小时饥饿体验”,当然不错。并且只是倡导,并非强制,一些网友讲“饿出病来怎么办”,是杞人忧天了。但也正因为是“倡导”,那么到了16日,是否真有干部去体验、有多少干部去体验,也就不能不让人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话可以扯得远一些。在不少宗教习俗中,也有在某一日“禁食”的传统。当然他们“禁食”的目的并非为了体验饥饿,而是要通过禁食表达一种宗教情怀。宗教习俗中的“禁食”基本上也是凭自觉,而且绝大多数教众也都能做到自觉,原因无他,因为“人人心中有神明”。为什么要扯这个?我想说的是,国家粮食局倡导的“24小时饥饿体验”活动,要真正实现“体验”的意义,同样需要广大粮食系统干部有那么一种“宗教情怀”——你必须心里装着粮食安全,心里想着全球还有超10亿人处于饥馑,你还必须有着对职业精神的尊重,否则,你怎么可能认认真真的去体验饥饿?

话还可以扯得再远一些。中国作家莫言荣获2012年度诺贝尔文学奖是这几日中国社会的大事,究竟是什么促使莫言走上了文学道路?莫言说,是“饥饿”。可能现在很多人都没有经历过饥饿,而莫言那一代人则对“饥饿”铭心刻骨。1955年出生的莫言正赶上从1959年到1962年的“三年自然灾害”,为了填肚子,野草、树皮,他什么都吃,甚至连煤块都敢啃。1961年春天,村里的小学拉来了一车亮晶晶的煤块,莫言和小伙伴一拥而上,每人抢起一块煤,咯嘣咯嘣啃起来,觉得那煤块越嚼越香,还说“味道好极了”。但莫言其实还是很幸运的,说其幸运,不是因为他成了大作家,成了诺奖获得者,说他幸运,是他毕竟度过了灾难。那个时代,饿死了多少人啊!

莫言对饥饿的记忆,是几代人的共同记忆。那并不是一场单纯的天灾,天灾之外还有人祸。那是一个“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时代,那是一个“亩产万斤”的时代,但那也是一个“民有饥色,野有饿殍”的时代。改革开放三十年以来,中国遭遇的天灾少吗?哪一次不是“百年一遇”?但哪一次出现过饿死人的事情呢?这里也有一个“为什么”的问题——为什么当年会饿死人,放到今天就不会?国家粮食局发起的“24小时饥饿体验”活动,目的是警醒世人“丰年不忘灾年,增产不忘节约,消费不能浪费”。这个目的当然很好,但粮食安全的最大关键其实不在这里,粮食安全不是节约出来的,而是通过有效的机制生产出来的。我们在进行“饥饿体验”的时候,应该匀出一些时间来“回味”历史;我们尤其要警惕对历史的遗忘甚至美化,绝不可以重蹈历史的覆辙。

11日晚上7时莫言获奖后,微博上满屏全是莫言。近日,莫言作品被疯抢,实体书店已经脱销,而国内部分网上书城,如当当网、京东商城和卓越亚马逊中,莫言作品已纷纷断货。《蛙》、《檀香刑》、《丰乳肥臀》以及《红高粱家族》等莫言的代表作至11日晚9时便已售罄。(《宁波日报》10月14日)

莫言先生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第一次让中国文学站到了代表世界文学最高荣誉的领奖台上,填补了中国文学在该领域的空白。这份荣耀,不仅属于莫言先生本人,更属于群星灿烂、底蕴深厚的中国文学。

这份荣耀来得太迟,让几代中国人为之翘首以待,而当其真的降临时,在人们欢呼雀跃之余,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这才发现,原来我们根本就没有看过莫言的书、也没有了解过他,甚至许多人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作家,而他居然这样突如其来地把诺贝尔文学奖拿到手了,让人难以置信,随即才想到是要赶紧把他的书买来读一读了,了解一下他究竟是以怎样的文字赢得了世界的关注和肯定。在这样的背景下,这才出现了抢购和脱销的局面,让中国首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作品“一书难求”。

这看似“文学盛宴”的背后实则包藏着多少“中国式的热闹”?有多少人是为着真的读书而来的?又有多少人不是因为抱着简单的好奇之心?据中国出版科学研究所开展的全民阅读调查显示:我国民众每年人均阅读图书仅有4.5本,远低于韩国的11本、法国的20本、以色列的64本。而且除了人均阅读量低外,功利性和实用性的阅读倾向也极为突出,在有限的人均阅读量中,八成以上都是课本教材。在全国各大书店的销售统计中,教材参考、考试辅导类的书籍占了很大比重。出版业人士坦言,很多出版企业都将类似的出版物作为重要的利润点。真正的人文类书籍,不过像是森林里的点点丛花,虽然亮丽,但却隐没在葱郁之中,得不到普及和重视。

早在2006年,我国专门发出了全民阅读的倡议,各地也设立了“读书节”或“读书月”之类的活动,但直至今日,都远远没有达到“全民性”的效果。读书,对于原本与文字最有感情的中国人来说,似乎成为了一种近乎奢侈的仪式般行为,如今越来越少的人会不为了考试、升级和取得某种资质而去单纯地为提升自身修养、陶冶情操而读一些有益的书籍,读书的目的性变得越来越直接、求学的功利性变得越来越浓厚。当莫言尚未获此大奖时,书店里摆放的作品少有人问津,而一旦享誉全世界,便引来了疯狂般的抢购,试问这浩浩荡荡的抢购人潮中,对买到手的书籍有几个人能真正读完?又有几个人能真正读懂?

在俄罗斯,广播和电视媒体每天都会播发一次新书广告;在法国,拥有“家庭图书馆”是一种经久不衰的时尚;在德国,政府向终身学习者提供鼓励式奖金;在美国,政府甚至将完善强制性法律作为保障青少年阅读水平的重要措施。而在我们国家,特别对于青少年而言,除掉教材以外的书都会被认为是影响学习成绩的“闲书”,只有教学大纲内规范的东西才是符合前途与命运“王道”。在应试教育的影响下,青少年的阅读兴趣变得越来越消减,学历越来越高,知识面却越来越窄,判断事物、解决问题的能力越来越低。处在读书黄金时期的青少年都如此,更何况已步入社会、步入工作的人们?在这样的现实条件下谈全民读书风气的形成,实在是有如水中月、镜中花。

莫言先生的获奖,并在全社会范围内刮起了这样的一股崇尚文学、崇尚阅读之风,无论此风效果如何、能持续多久,其意义毕竟都是积极的,至少让人们在这个人文学术近乎枯竭的社会环境里,嗅到了一股值得去崇拜和追随的新风气。但我们希望这样的一种激励不仅仅是靠着诺贝尔奖的头衔所带来的,延续几千年的中国文化想要继承和发扬,更需要我们在内心深处最真实的热爱和重视。

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面对面》记者对他进行了专访。董倩:您幸福吗?莫言:我不知道。董倩:绝大多数人觉得您这个时候应该高兴,应该幸福。莫言:幸福就是什么都不想……精神没有任何压力才幸福。我现在压力很大,忧虑忡忡,能幸福吗。但是我要说我不幸福,你就会说太装了吧,刚得了诺贝尔奖还不幸福。(央视网10月14日)

莫言获奖确实是个天大的喜讯,然而这喜讯的背后却又不得不让我们泪流满面。今天的莫言在公众的心中,永远也只是一个活在若贝尔文学奖“帽子”底下的“站台小丑”。我们清楚的看到莫言一奖引发的“折腾”:“莫言作品入选中学教材”,以及“他老家高密为其扩建纪念馆”等等,这样的折腾无疑只是在体制限制下,对一个奖项帽子底下人的过度消费,说得难听点莫言只是成为了“被”获奖的机器。

莫言获奖本不该庆幸,只要一睁眼细细阅读其之前的很多作品就一目了然。只是我们对若贝尔文学奖的饥渴,以及种种因素,让莫言的获奖强加了太多的符号意义,戴上了太多不为人知的帽子。

由此莫言获奖被很多人解读为文学繁荣、国家文化实力的标志。殊不知,这所谓的文化繁荣,只换来了人们看待获奖者的不理性。就在最近几日,无论是各大实体书店,还是各大售书的著名网站,很多人都在以前所未有的疯狂程度抢购着莫言的作品。有的实体书店甚至在莫言作品上架不到十分钟就被抢购一空,这对部分人和部分团体来说这样的情形是他们所喜闻乐见的,笔者却为此引发了担忧。

不得不说的是,莫言的作品并不是获奖之后才发布的,人们对其狂热的疯抢,恰恰证明了一个民族不常态化的阅读习惯。从反面看出,很大一部分人都不知道获奖前的莫言,或许很多人之前也看到过他的作品,却只是用官话了的文学思想考量着“他只是一个文学小丑,街边卖艺永远是他的老本行”。那些自诩为文学大师的人、很多并不知晓莫言的人也抱着围观“街边小丑”的心态强势围观。看似获奖表面的疯抢作品,唤起人们花钱买书,花时间泡书店、泡图书馆,唤回人们对文学的些许追崇,甚至还有人认为这是受众对莫言的认可。我想这值得商榷,恰恰是人们对莫言获奖的新奇,引发了对莫言作品的围观。莫言在获奖后,其社会效应和商业效应得到显现,然真正的文化效应却将遭遇流产的危机。

在获若贝尔文学奖的情形下,按道理来讲,莫言获奖应该可以证明我们文化的繁荣景象。但却由于获奖之后的受众生态,让我们不得不反思,不得不泪流满面,原来获若贝尔文学奖竟然也是那么不堪入目。

不想谈什么文学的终极意义,也不想谈若贝尔文学奖是多么的神圣。只是想说如果说有那么一天,年青人的另类文学不再被被戴上另类的官帽,作家也不再被视为文字打工仔,“大肚翩翩”的官话不再成为强制性的思想主导,教育家也不再只会叫嚣,文学思想也不再八股,我们可以静心,不再浮躁。那即使今天莫言的若贝尔文学奖没有花落中华大地又待何妨?帽子由于显眼,在经历风吹雨打之后总会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