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王阿里留给世界的不仅是拳头

拳王穆罕默德·阿里的谢世，在无数粉丝中掀起吊唁的浪潮。约1.6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各界人士参加了他的葬礼，更有十万民众自发沿街相送。美国前总统比尔·克林顿在追思会上发言，现任总统奥巴马因为要参加女儿的中学毕业典礼不能前来，特意写了一封慰问信，并亲自撰写悼词。在常常因为选举导致“分裂”的美国，刚刚逝去的拳王，似乎做到了“团结所有的人”。

阿里本名卡修斯·克莱，12岁开始练拳击，后因皈依伊斯兰教，取名穆罕默德·阿里。1960年，18岁的他代表美国出征罗马奥运会，赢得金牌而名扬世界。作为“20世纪最伟大的运动员”之一，阿里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社会与政治影响力？美国网络杂志“沙龙”（Salon）收集了不少社会名流对阿里的评价，梳理成文，标题是《民权冠军》。这个定位，或许能够反映阿里是如何成为现实版“超级英雄”的。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黑人民权运动风起云涌，反对越战运动如火如荼。阿里在这两个领域的表现，丝毫不亚于拳击擂台上的所向披靡。比赛结束后，他时常会大声喊叫 “我英俊”“我最棒”等口号，以展现黑人的自信与张扬。美国《纽约客》最近刊文谈到阿里的回忆：当时的美国拳击运动，就是两个黑人运动员在台上互相搏斗，犹如两个奴隶，以此来取悦白人主人。“除阿里之外，还有哪个现代运动员，哪怕名气上不如他的运动员，能如此带有政治含义地谈论运动？”对种族歧视的深刻反思，使得阿里在1964年后，被视为黑人民权运动的一面旗帜。

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曾评价阿里，“不仅是一个传奇拳击手，更是一位为平等与和平而战的世界冠军”。在反战领域，阿里引起的争议更大，却证明了他的反战决心。1967年，因为拒绝征召赴越参战，阿里被美国一地方法院判入狱5年，各大拳击协会同一天注销他的执照，护照也被没收。有意思的是，《纽约时报》网站还贴出该报1967年报道这件事的报纸图片：陪审团12名成员六男六女，清一色白人。阿里并没有因此而屈服，英国广播公司最近播放了一段阿里的录音：“他们说，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参军，要么进监狱。而我要说，我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正义。” 1971年，美国最高法院推翻了地方法院判决，阿里重新投入比赛，并再次赢回了拳王金腰带。

阿里并非完人，其私生活常为人所诟病，很多“垃圾话”至今也备受争议，但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他稳住了脚跟，清楚地知道该怎样“做一个对的人”。正如其个人传记作者托马斯·豪泽所言：“我们应该珍惜阿里年轻时作为斗士的记忆，他曾是熠熠闪光的抵抗社会不公的象征。”在人生的奋斗之路上，阿里的蝴蝶步从未停止。

相比那些站在时代潮头，为推动人类进步做出巨大贡献，却无法亲眼见证社会改变的名人，阿里无疑是幸运的。他一直秉持着拳击的精神，敢于前往那些“无人敢挑战的角落”。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越来越认识到，阿里始终站在历史的正确一方——“只要爬起来比跌倒多一次，就是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