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才不说对不起

奥巴马不道歉。他演讲，耗费四分之三篇幅，宣布一些举措，以保护美国人隐私。毕竟，他是美国总统，需要说服本国人，没有必要说服外国人。

一位儿时伙伴，在美国定居将近20年，告诉我：美国人正式场合不会道歉；最典型例子是，迟到情况下不说“对不起”，而说“谢谢大家等待”。与在无关紧要场合时常听美国人说“对不起”相反，近期我在一些要紧场合就是听不到美国人说“对不起”，哪怕并非真心，只是为自己找台阶下。

美国总统贝拉克·奥巴马，17日在联邦政府司法部演讲，涉及所谓信号情报即电子监听，耗时将近43分钟，结语是“谢谢大家”。与感谢现场美国听众相反，奥巴马说出一句话，针对其他国家：“我们（美国）不会只是因为自己的（情报）机构更为有效而道歉。”

美国情报机构“有效”，可以收集和分析所有美国人的电子通信，以电话通信记录为例，从两个人之间对话扩展至与这两个人通话的所有人，再从这些人进一步扩展至与他们通话的更多人，逐层把握人际关系，用以探寻“组织关联”……

美国情报机构“有效”，得以监听德国女总理安格拉·默克尔和巴西女总统迪尔玛·罗塞夫的电话，让前者作为政府首脑和后者作为国家元首忿恨、愤怒……

奥巴马演讲，起因是美国国家安全局前承包商雇员爱德华·斯诺登过去半年间持续泄密，揭示美国电子监听项目诸多细节，触动美国国内和国外许多人神经，相对轻松话题是隐私，最沉重话题是国家安全。

即使隐私，对个人如默克尔，同样不轻松。这意味着，窃听无关美国或德国国家安全，而是个人窥视。一幅漫画中，默克尔出浴，拉一条浴巾遮羞，与奥巴马隔着玻璃门对视……

但是，奥巴马不道歉。他演讲，耗费四分之三篇幅，宣布一些举措，以保护美国人隐私。毕竟，他是美国总统，需要说服本国人，没有必要说服外国人。对友邦和盟友及其领导人，他说可以相互“打电话”，所以今后不再窃听；对其他国家，或许全球多数国家，他声称今后将“一如既往”。至于哪些是友邦和盟友，他没有列举任何国名。

这类事，在情报领域，原本虚虚实实，美国总统可以不懂，他身边顾问一定会提醒。

奥巴马演讲前三天，《纽约时报》依据斯诺登所提供素材报道，美国国家安全局在全球将近10万台电脑中植入软件，同时借助特殊硬件侵入一些处于物理隔离状态、不连接互联网的保密电脑，以便收集情报和发动攻击。

对这些“有效”能力，美国总统唯有骄傲，不会放弃、不会道歉。

本报特约评论员 祁乐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