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走窗户折射恶法“后遗症”

比利时有一大怪，搬家走窗户——这是笔者在比利时体会最深的生活细节之一。

为什么不走门呢？原来比利时房子的门大都比较窄。之所以形成今天的习惯，据说，其根源是西班牙统治比利时时的“门框税”。“门框税”认定赋税的高低和门框大小成正比，其理由是：门框大的人家肯定有钱，所以就应该付高税金。结果，人们纷纷把门庭改小以避税，小到搬东西只好走窗户。

按照门框大小收税是一个近似瞎胡闹的恶法，但却是事实。尽管此法在比利时早已废止，但留下的窗户搬家的“后遗症”依然存在。毕竟，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合理、合法避税也是人之常情，日积月累就成为特定人群的习惯习俗，见怪不怪。

法律是规范人类社会生活的重要规则，是好是坏都留下深深的烙印。细心的游客到比利时和荷兰，还能发现一些旧房子的楼顶上会有硕大的铁钩和滑轮，那是旧时人们用来搬运大件物品的。

和“门框税”类似，在欧洲历史上，还有诸如炉灶税、壁炉税、窗户税之类让人啼笑皆非的税种。拿窗户税来说，就是按照窗户大小和多少来收税，英格兰、苏格兰和法国在18、19世纪均收取过。说此法的恶劣，因为这无异于“向光和空气征税”。为了避税，人们在房屋建造时尽量少装窗户，有些人索性将一些窗户封起。时至今日，英国到处仍可见到一些窗户被封起的历史建筑。富人则相反，通过拥有大量的窗户来炫耀自己的财富和地位。

历史的车轮滚滚，这些与人性明显背离的恶法都成为历史，烟消云散了。“门框税”也好，“窗户税”也罢，均已蜕变为现代的房产税，更趋合理。当然，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国人坐飞机往往会有一些恶习，比如飞机未停稳就争抢着拿行李往前挤，肆无忌惮，但西欧地区人们却大都没有这个习惯。一位周游世界的朋友这样总结：这是曾经经历过物资匮乏和配给制的人们留下的恶习。仔细想想，果真如此。同样是欧洲人，独联体地区人们的做派决然不同，共享着国人这种争抢恶习。也就是说，配给制虽已成尘土，但人们争抢的心理却依然存在，并已形成集体无意识。

一些历史上曾经一本正经地颁布、实施的法律而今只能沦为“笑料”；同理，现今认为理所当然的某些法律与规则，若干年后可能也是“笑料”，办个企业要盖100多个图章就是一例。不可否认，一些隐蔽的、阻碍社会进步的法则依然存在，腐蚀着我们社会的肌体。

社会的发展呼唤变革，这是人类进步的不竭源泉。只有变革才能把类似“笑料”的荒唐法则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只有变革才能把旧制度“后遗症”从根子上慢慢消除，尽管这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