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说多少遍才能让他们懂得感恩

1月16日中午，长沙的哥易艳辉驾车经过八一桥路段时，载了一名突发哮喘的急病患者。为让车上患病乘客尽早赶到医院接受治疗，他冒险闯了红灯。事后，因怕自己闯红灯会被扣分罚钱，易艳辉希望对方能写一个证明，以证明自己是为救人才闯红灯的，却不料对方“翻脸不认人”并说，“的哥本来就应该要救人。”（1月24日《潇湘晨报》）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老套的关于“忘恩负义”的道德故事。在这个被许多人描述为“世风日下”的时代，对于被“彭宇案”、“许云鹤案”一遍遍折腾熬干了怒气的人们来说，的哥易艳辉的遭遇不过是又一次“XX翻版”而已，只会进一步加重公众的“审丑疲劳”感。然而，也恰恰是因为它的“见怪不怪”，以及对于此类事件还会发生的“可见预期”，使得它有了继续言说的可能性与必要性。

　　以往，每当发生类似“好心遭恶报”的事件，人们的第一反应都是愤怒，继而不是进行道德批判就是要求法律制裁，甚至不惜为“恶人”量身定做惩戒法律。但从结果看，所有这些措施的效果似乎都并不太理想。原因何在？我想很重要的一点在于作恶主角“在场性”的缺失。似乎，被它那粒“老鼠屎”所坏的粥都是喂给别人吃的，自己不会再“第二次踏进同一条河”、摔同样的跤，因而可以侥幸者的模样悄然隐退。但现实真是如此吗？

　　如果说，市场经济的发展与成熟，让经营者明白并不存在所谓“一锤子买卖”，进而注意起诚信的重要性。那么，在社会道德领域，同样不可能存在“一锤子救助”、永久占便宜的可能。比方说，那些倒地被扶却讹人的老者，谁敢说从此不摔跤、不跌倒？又比如那名突发哮喘的黄姓男子，你又能保证今后哮喘就不复发，复发了每次都有“还好送来得及时”的运气？要是所有的的哥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下次谁还来载你、救你？

　　事实上，公共舆论之所以每次都会在“闯红灯”与救人、违法与“违理”之间选择后者，并非因为公众的法律素养低下，不知道乱闯红灯的危害性，不惮于藐视“史上最严交规”；相关制度设计之所以要对此类情况预留救济手段，以便“法外开恩”，出租车公司之所以“不会对他进行处罚，反而会表扬鼓励”，都是基于一个共同、理性的认知，即现代社会“谁都不是一座孤岛”，道德救助同样没有“一锤子买卖”，更没有“本来就应该”的道理。可惜，总有些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而这也是真正令人遗憾之处。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句话虽语带戏谑，但话糙理不糙。面对着心凉了的的哥易艳辉，我真想大声问一声：还要说多少次才能让这些人懂得感恩？毕竟，多数时候感恩不过是一纸证明、一声道谢，既不费事也无需花钱，但为何总有人不愿意为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