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中国各大商业银行首套房贷“史上最优惠利率”终结、三套房贷叫停之后,中国住房和城乡建设部、财政部、人民银行、银监会等四部委日前再次发出通知,全面叫停第三套住房公积金贷款,并将第二套住房公积金个人住房贷款首付提至五成。
显然,全面叫停公积金三套房贷,仍旧是眼下楼市调控新政的后续发力,打击房价过快上涨的意图明显。然而,就住房公积金制度的设立本意来说,“全面叫停三套房贷”早就应该是常态化的本质需要。这与遏制炒房的一时政策之需没有关系,确保住房公积金制度的根本公平,促使住房公积金制度回归价值本位,才是核心缘由所在。
住房公积金制度始于住房货币化改革,落脚于“替职工积累住房储金”的政策规划。说白了,就是政府强制性要求职工拿出一部分工资(包括单位为职工缴存的部分)来交给政府特设机构打理,以达到职工之间以相对便宜利率互助购房的需求。这样一种“强制互助”的制度,在刚刚停止住房实物分配时期的重要意义毋庸置疑,然而随着资金盘子越来越大,问题也日益凸显出来,主要集中体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是庞大公共资金的管理危机。作为中国将来最大的基金之一,诸如社保资金挪用腐败之类情形,在住房公积金领域不仅同样存在,而且一发就是大案,涉及上千万元资金是家常便饭。住房公积金的缴存人不仅在缴存行为上完全被强制,在管理和使用上同样毫无话语权。产权的不清晰,让住房公积金呈现出“无主财产”式运作格局;加之未能对管理者实施类似金融机构的严格监管,暗藏腐败病灶之外,管理效率同样低下,沉淀资金大量贬值。
其次是缴存比例上的贫富悬殊。曾有报道说,山东某垄断企业职工月人均缴存住房公积金6389元,而济南一家普通企业职工月人均缴存只有11元!因为缴存住房公积金可以免税,住房公积金制度俨然成了高收入阶层合法的避税区、藏匿高福利的黑洞,以及一些人侵吞国有资产的妙招。当高额住房公积金成为一种隐性福利,事实上它已经变味为一种“灰色收入”,而完全背离了帮助普通职工解决住房难题的政策本意。
其三是公积金使用上的“劫贫济富”。无论是世界银行的调查,还是审计署的报告,都能证明公积金贷款主要是使收入较高的家庭受益。为何这样?因为购房者的公积金贷款,必然来自其他人被强制缴存却未曾使用的资金。对于只缴存却从未申请公积金贷款的贫困家庭来说,他们事实上只有强制缴存的义务,从未享受过低廉利率的福利。而房子买的越多申请公积金贷款越多,享受到的公积金福利自然也越多。
不难看出,住房公积金盘子绝不是越大越好;要避免高额公积金成为免税好福利,应该严格限制住房公积金的缴存上限;而要避免公积金“劫贫济富”,更应该严格管理公积金的支出途径——全面叫停公积金三套房贷,只是一个纠偏的开始。事实上,在商业住房贷款已经非常方便的今天,仍然强制职工缴存公积金还有无必要,本身就值得思考;而如果说取消住房公积金尚需时日,至少也应该给它一个非常明确的定位:只是针对工薪阶层购房的兜底支持,绝不是针对富裕阶层购房的锦上添花。 (舒圣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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