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凤姐”吗?不知道?那你out了。最近,一位来自偏远地区的二十多岁的姑娘成了网络红人,被网民们称为“凤姐”。她那惊人的征婚广告,以及令人瞠目结舌的风度,不但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成了媒体和围观者的“呕像”。大众媒体掀起了一股“信凤姐,得自信”的潮流,招惹了一大群围观者和追随者。
凤姐走红,来自于她很雷人的征婚语言。她对征婚对象标准的设定,伴随着个人幻觉和媒体的刺激不断升温:从北大清华学生到海归精英。本来不一定去追捧那位“凤姐”的人,仔细一想:她为什么连北大清华毕业生都瞧不上?那么我偏要征服她,也就相当于间接地征服“北大清华”。通过大众媒体传播和叙述,“凤姐”在制造一种强势的话语逻辑,将许多人都套住了,就像套住熊市里的股民一样。更令人吃惊的是,苍蝇逐臭一样的人群,一边追捧一边喷饭。
刺激人们隐秘的欲望和快感,是消费市场得以成型的起点。凤姐那离谱的择偶标准,本应是私密中的幻想和梦呓,但是如今却被置于公众的目光下,变成了一种可供观赏的表演。怪诞和新奇,正是消费市场生产工序中的主要原料。按照传统套路出牌的型男美女们,只能给人带来审美疲劳,不能引起人们的注意和谈论欲望。从“芙蓉姐姐”、“犀利哥”,到“兽兽”、“凤姐”都是例证。
越是离奇,越能刺激公众的窥视癖和幻想狂。生活在垃圾堆里挣扎的人们,稀罕的就是这种炫丑娱乐的丑角、不走寻常路的潮人、貌似堕落的浪女、言语乖张的语言奇才。媒体则代表了观众欲望的眼睛,一边窥视,一边幻想。观赏本身正如自慰,也是自虐。对于一般人而言,各种新奇而隐秘性的生活场景吻合了心理补偿的理论。但这种补偿,依然是一种巨大的幻觉。当个人尊严及其相关的重要话题淡出人们视野的时候,生活本身就变成了一个幻觉。人们于是忙于制造各种新奇的“娱乐膏药”,涂抹在自己的伤口之上。他们带着伤残的灵魂,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走进“娱乐”的假面舞会。
将个人秘密公众化,同时又将公众事件变成秘密,是我们这个时代最诡异的事实。当后面这一点成为讨论的禁区的时候,那么,将个人隐私公众化,让它在公共媒体中变成消费新闻,仿佛成为我们唯一可以享受的快感。当所有人都在谈论“芙蓉姐姐”、“犀利哥”、“兽兽”、“凤姐”时,他们自己就像一个“黄段子”,在饭局酒桌和网络中游走,自己也就成了欲望故事叙述的润滑剂。
“凤姐事件”(包括层出不穷的类似新闻)浓缩了这个时代全部的怪诞经验。它举起轻柔的娱乐的小手,撩开了我们的面罩。凤姐,你就是照妖镜,照见了媒体和我们所有人的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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