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最后一天,我看到的最后一条新闻是“中国煤炭第一股”潞安环能去年瞒报四起矿难,2010年1月3日,第一天上班看到的是湖南郴州通报51名官员违规入股、官煤勾结案。时间链上衔接如此之紧的两桩“惨案”,恰巧是位于官商利益链上因和果的两端。
郴州官股案涉及煤炭局、环保局、建设局、公安局等重要监管部门 ,是该市煤矿“散、乱、差”和安全事故发生的重要原因之一。虽然2005年9月22日是国家公职人员自动从煤矿撤资退股的最后期限,这只是意味着“靠山吃山”不能再是显规则,但潜规则照样让“大限”成“无限”。
表面上看是权力捕获了矿藏,但政治经济学的“捕获理论”告诉我们,利益集团的坐大却可以最终捕获官员、捕获权力。
王进在《山西煤老板》中记述,老板不愿出三万元更新一根缆绳,最后因为缆绳断裂,十几条鲜活的生命魂归黄泉。前来采访的电视台记者感慨地说:这个矿主出百万包二奶,出千万勾结官员,竟然舍不得出三万块为矿工们买一条安全带。
被称为“京城四大傻”之首的煤老板其实不傻,让官员们参股分红,便和矿主结成一个利益共同体。作为交换,官员利用手中职权,为之提供便利和保护。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五毒俱全”却可以“六证齐全”。
这样一个风险和暴利并生的危途,让临汾市委书记的官帽成为烫手山芋,长时间无人应征,也让横山官员在官煤勾结暴露时发出雷语,指责记者管得太多。为遏制矿难,政府设置了重重关卡,客观上也为官员制造了大量的寻租机会。为打通关卡,矿主必须和官员结盟。对官员而言,只要不出事,做几年换个地方即可终生受用。
这样的利益链条形成独特的地方生态,不会因为某一位官员的去职而中断,更不会因为一个新官员的任职而改变。官员监管权力很大,其实可以作为的空间却很小。这就是被捕获者的悲哀,在煤矿安全生产等社会性管制领域,监管者与被监管者都处在利益共同体中,可能导致监管者被收买,致使社会性管制失灵。
捕获官员的不是煤老板,而是盘根错节的既定利益格局。在现有格局内想破局真的很难,倒是有一句名言很有启发:真正的力量,来自于良好的法律与制度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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