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南逃的人与一条东去的江 穿越1700年前晋江
一个南逃汉人的自白
一身褒衣博带装束的司马放,站在晋安郡(西晋时期,晋江地属晋安郡)的一个江边山顶,抬眼远眺,山峦起伏,满眼葱荣。风起时林涛阵阵,山雀儿高一声低一声,让他神清气爽,数月来的路途颠簸与身心疲惫一扫而过。司马放驻足流连,望向对面的山,又低头移至山下的江,口中喃喃自语:这山这江与故乡的洛阳是何等相似,何不把此当成归宿之地?
面朝大江,迎风而立的司马放,从兜里掏出一个红的手绢包,一层一层打开后,又露出一层白手绢,再慢慢打开,露出了几抔黄土。他抓起一把黄土,撒向江面,眼角处,泪光闪闪。他仿佛陷入了沉思,内心充满了无尽惆怅和忧伤,暗暗思忖:千里之外的洛阳城恐怕是今世再也回不去了,因为经过数月的艰难跋涉,他与几十个族人来到了重峦叠嶂的晋安郡,决定在这条与洛水相仿的江边安顿下来。
司马放是西晋王朝的一个没落士人,他永远也忘不掉自己与族人在战火中背井离乡的身影。这些痛楚的记忆,就像钉在木板上的铁钉子,即使是多年过后,钉子已经拔出,但刺痛的洞口还是留下了。
时间回到公元304年,西晋国都洛阳城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氛,又一场灭顶之灾即将降临。
肃杀的秋天,一个叫张方的河间王司马顒部将,领着上千骑兵,冲进洛阳城大开杀戒,大城内外血流成河,哀鸿遍野。那时的洛阳人,就像鏊子上的煎饼,绝望而被动地忍受着痛苦。司马放已经记不清脚下这片黄土地历经多少回战乱,只知道城中13岁以上的男子一律被迫服役,米贵到万钱一石,无数百姓被活活饿死。
伴随着一片片悲伤的哀嚎声和慌乱的脚步声,一支拉着大量金银细软的逃亡队伍向南迁徙。那时,司马放也夹在汹涌如潮的南逃人群中。回望悠悠洛水,神情忧伤的司马放,流下了屈辱的泪水,久久徘徊不忍离去。
路过昔日最繁华的洛阳城铜驼街,他看到了道路两旁残破的屋舍突然涌出一群饿得皮包骨的饥民,冲过来准备把他们当做晚餐。他被吓得不轻,跳下马车,赶紧往墙角躲。在墙角,他分明感觉到脚底踩着坚硬的东西,低头一看,遍地是吃剩的人的骨架!扔下一些笨重的家当,司马放一挥鞭子,马车便箭似的飞奔起来。就这样他与族人开始沿着长江中下游南下逃亡。
司马放依稀记得他们离开洛阳城的那个月夜,一群把寒光闪闪的大刀举在头顶的匈奴骑兵,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急中生智的司马放,停下脚步,放声长啸,声音激昂悲壮。匈奴骑兵听到了司马放的长啸,个个心潮起伏,感慨万千。他们高高举起的战刀又放下,静静地趴在马背上,目送这群晋人渐渐离去。
南逃路上,司马放自己本来就吃不饱,还把粮食分给其他人吃。他让老人和病人坐在自家的马车上,有人病倒了,他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兄弟一样照顾。遇有劫匪,他总是亲率家丁打退他们。日子久了,族人们都把他当成大哥,什么事都愿意听他的。
或许是留恋故土的缘故,司马放与这群饱受战乱之苦的西晋汉人起初并没走太远,而是渡过长江,进入了江左。不过,这里的有些地方,似乎并不太欢迎他们的到来。有的干脆把城门一关,拒他们于千里之外。为了给自己找活路,他们只能继续踏上南迁之路。
几个月后,他们辗转来到了晋安郡的一条江边。面对着滔滔江水和莽莽青山,司马放伫立在江边,陷入了沉思。司马放知道,在西晋王朝看来,遥远的闽地是个穷荒之区,朝廷用以处置流放人口;自从孙权于公元257年最后一次用兵闽地,至西晋末年,这里长达半个世纪无战事。他告诉族人,这里是个理想的避难乐土,太平安定,地广人稀,犹如世外桃源。他以前读过《三国志》,上面记载了一件事:260年,景帝孙休以废黜的会稽王孙亮为侯官侯,遣发他往封地,孙亮不愿前往,自杀于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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