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央行为退出量化宽松铺路

欧洲央行10月26日在召开货币政策会议后宣布，资产购买计划将在今年12月到期后再延长9个月，并且从2018年1月起，缩减每月600亿欧元的资产购买规模。这也是欧洲央行第三次延长量化宽松实施期限。有分析指出，此举传达出了欧洲央行在退出非常规货币政策上的谨慎态度：欧洲央行既希望能让欧元经济逐步摆脱对刺激政策的依赖，但又不想给逐渐转好的经济复苏势头带来伤害。

缩减购债规模是对欧元区经济前景信心增强的信号

在当天的新闻发布会上，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表示，自2018年1月起，每月资产购买规模将会缩减一半，从目前的600亿欧元降至300亿欧元，实施期限延长至2018年9月底。欧洲央行的这一决定也令其购债总规模比最初计划的规模超出了一倍，增加至2.5万亿欧元以上，约占欧元区2016年国内生产总值的23%。与此同时，欧洲央行决定维持主要再融资零利率不变，维持隔夜贷款利率0.25%不变，维持隔夜存款利率负0.40%不变。欧洲央行认为，在未来经济扩张期间，欧洲央行仍会在“相当长时间内”将利率维持在目前的水平。

关于资产购买计划的结束日期，欧洲央行此次依然没有作出具体承诺。德拉吉表示：“如有必要，欧洲央行不排除届时再度延长期限的可能，直到区域内通货膨胀率持续向目标调整。”欧洲央行在声明中称，如果欧元区经济前景出现转黯迹象，或者经济环境与目前通货膨胀持续改善的状态不一致的话，欧洲央行还“可以随时扩大资产购买规模并延长持续期限。”

“缩减每月购债规模是对欧元区经济前景信心增强的信号，但欧洲央行依然保持了谨慎的态度。”比利时布吕格尔经济研究所高级研究员索特·兹瓦特对记者表示，量化宽松持续时间已近三年，在欧元区经济复苏势头得到确认的情形下，欧洲央行缩减每月购债规模的同时延长购债期限，试图让市场理解调整货币政策的步调依旧和缓。

欧元区今年下半年的经济增长势头只会有增无减

为刺激经济增长，欧洲央行于2015年正式推迟量化宽松政策。相对于新兴经济体，欧元区调整周期较长，复苏进程相对缓慢。今年以来，区域内各主要经济指标持续向好，经济增长取得了亮丽成绩。最新数据显示，欧元区经济今年第二季度环比增长了0.7%。“最新数据和调查结果显示，欧元区今年下半年的经济增长势头只会有增无减，欧洲央行的货币措施有助于去杠杆化，并持续刺激国内需求的释放。”索特·兹瓦特说。

在欧元区通货膨胀率方面，此前曾多次降至负值的超低通货膨胀率得到了明显改善。从欧盟统计局的数据来看，欧元区今年9月通胀率为1.5%，同比增长了1.1个百分点。特别需要指出的是，今年2月和4月的欧元区通胀率更是实现了欧洲央行“接近但略低于2.0%”的通货膨胀目标，分别达到了2.0%和1.9%，这也是近4年来最高水平。

此外，公布的失业率数据也验证了欧元区的经济形势持续好转的趋势。数据显示，欧元区的失业率已经降至欧洲债务危机前的水平。今年7月，欧元区的失业率环比持平，为9.1%，同比下降了10个百分点。这也是2009年2月以来欧元区的最低水平。此前一直饱受失业率困扰的西班牙、葡萄牙的失业率也都分别同比下降了2.5个百分点和1.8个百分点。包括欧元区10月综合采购经理人指数也维持在较高位置，德国10月企业信心更是创下历史新高。这都表明对欧元区未来的经济展望良好，优于预期的经济发展可能会促使央行在未来加快政策脚步。

此间有分析认为，此次货币政策会议作出的决定是量化宽松政策实施以来，欧洲央行对其作出的最为重大的改变。尽管欧元区目前仍没有完全摆脱经济增长风险，但经济形势的不断改善，成为欧洲央行缩减购债规模的主要支撑，延长购债期限也能够提供缓冲时间并阻止欧元快速升值。欧洲央行更不愿看到逐步复苏的经济因此而遭受打击。

强劲的经济持续增长成为未来削减量化宽松的基础

尽管德拉吉在当天的发布会上一再表示，此次的决定是继续维持开放性的购债计划，该计划不会突然终止，欧洲央行从不认为量化宽松政策会突然终止。相关的改变也仅仅是“减小规模”，而不是“逐步缩减”量化宽松。但市场仍有分析认为，在经济前景不断转好的背景下，这依然说明了欧洲央行对待量化宽松政策态度较以往发生了重要改变。

分析认为，欧元区下一阶段的经济会继续呈现出积极态势。无论是从内部还是外部条件来看，支撑欧洲央行逐步退出量化宽松政策的条件都在形成。

“欧元区就业形势的不断改善，对拉动私人消费增长形成了支撑。而得益于有利的融资条件和不断提升的企业盈利能力，商业投资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的扩张态势也将会持续。”欧洲政策中心分析师罗宾·诺艾尔说，以私营部门贷款为例，近三年来，欧元区私营部门贷款保持持续增长势头。据欧盟公布的数据显示，到2017年9月，非金融企业贷款年增长率达到2.5%，家庭贷款年增长率也保持在2.7%的水平。而对2017年第三季度的欧元区银行贷款的调查显示，区域内的各类贷款需求都在持续增加。与此同时，欧元区内的基础设施投资也在逐步增长。

罗宾·诺艾尔还认为，随着世界主要经济体经济逐渐恢复，欧元区出口也将重拾动力。“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现象，那就是全球其他主要央行已开始准备逐渐结束其宽松的货币政策。这些都有可能成为推动欧洲央行进一步缩减量化宽松政策的重要依据。”

“欧洲央行的这一举措说明欧元区经济不再像以前那么依赖央行超宽松货币政策的支持。”荷兰国际集团的经济学家卡斯滕·布莱斯基表示，欧洲央行这一举措是量化宽松政策“非常温和退出程序”的开始，“欧洲央行希望尽可能谨慎地开始退出，但决不能因此引起经济转向，理想状况是甚至不会出现欧元升值或债券收益率上升的情况。”

还有分析认为，调查显示欧元区经济将在2018年继续复苏，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也不断上调欧元区今明两年经济预期。强劲的经济持续增长将成为欧洲央行未来进一步削减量化宽松基础。预计欧洲央行明年削减量化宽松的幅度和速度将有可能还会加速。

（布鲁塞尔10月31日电 记者 吴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