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展览│观我——叶景吕肖像志

主办单位:中华世纪坛艺术馆 福建博物院

展览背景

20世纪初,闽人叶景吕开始为自己每年拍摄一帧写真,以做为本年“观我”之形式,连续62年。成长于大清“开放”口岸的福州,曾经留洋英国,信奉基督教,又采用舶来的摄影术记录自己的人生,叶景吕这种中西合璧的个人经历,体现了中华文化在那个时代发展的一个侧面,而中华文化中的开放、包容、多元的特征,也在他身上有着相当的显现。

照片图像是历史的见证物,本展采取“图像证史”的方法,从社会历史的角度进行更深层的探究。肖像中长达三个时代的服饰、道具、审美之遴选与变化,还可以唤起人们的家国记忆及自我记录的感慨,延伸出对不同时代的思想及行为模式的学术探讨。

展览介绍

闽人叶景吕,正名我淇,生于大清光绪七年(1881年),福州人氏。景吕年十五即作为驻英公使罗氏丰禄之从人赴伦敦履职。在英五年,景吕接触洋教及洋人之摄影术并爱上此道。青壮年期景吕受托管理罗氏福州城中之茶行当铺生意,闲玩古董,直至抗日战前。商途平坦,遂致殷实。景吕一生虽不曾大风大浪,但尚有小沟小坎,均可安然处之。暮年景吕难得保有一分纯真心性,特选取六一儿童日摄其人生定格之照,当年,卒。年八十八。景吕生活细致,事无巨细惯于记录,曰:“吾记吾史。”

“观我”展览以一位普通人长达三个历史时期的肖像为镜,折射出主人翁有尊严的为“我”而存在,及其自尊、自爱、自省之人生态度。而六十二帧肖像照的震撼性展示,可使观众近距离感受咀嚼其中深意:“认识你自己。”成组照片更可唤起更多民众的历史记忆以及自身家庭老照片之联想,代入自家在大历史背景下的片段记忆。展览肖像照与历史背景的结合,可说是将“私人记录行为”变为“大众历史”之一部分。

今日今时,人皆不由自主存于碌碌匆匆,民众之生活趋于速食与碎片化,静心“观我”竟成奢侈。观此展,我们不能拘于景吕一生之“看”,更需延伸至对历史上三个时期之“观”,及对观者自身之人生之“审视”。这里没有简单的梳理历史,也无意展示某个中国人的人生传奇,这个展览是在“观我”——如何有尊严的、为了“我”而活着。

1907年

丁未年 清德宗光绪三十三年

27岁

正是这张照片,开启了叶景吕连续六十二年拍摄肖像的个人影像志。照片中叶景吕仍然蓄辫,但已经剃发,身穿清代男子的常服短衫、长裤、圆口布鞋,右手拄一把洋伞,身体正对着相机。这家照相馆的背景虽然略显单调,但左侧隐约可见雕花窗棂和帷幔。中西合璧的道具也是当时很多沿海开放口岸照相馆的典型配备。

1908年

戊申年 清德宗光绪三十四年

28岁

叶景吕人生当中唯一一张运动装的照片。照片下面标明了体重152磅(相当于69公斤)这对于只有1.69米身高的叶景吕来说,一定是健美锻炼的结果。从照片上也依稀可见他身上凸起的肌肉群,对比他1907年的照片,不仅健美了,而且眼神里更多了一份坚定。在这一年,叶景吕的第一个孩子,长子叶健明在福州出生了。本年秋,光绪、慈禧先后去世,末代皇帝宣统在内外交困中登基。

1909年

己酉年 清宣统元年

29岁

这是叶景吕所有肖像照中唯一的一张穿西装的肖像。当时叶景吕依然蓄发留辫。颇有绅士风度的他头戴黑色毛呢礼帽,衬衫是伊顿式阔翻领,领带是当时颇为时髦和复杂的温莎结,这在西方都已经是很正式的服装了。照相馆的道具也是典型的西方古罗马风格。

1910年

庚戌年 清宣统二年

30岁

叶景吕的而立之年。自1907年开始拍摄系列肖像以来,叶景吕第一次穿上了传统的长袍马褂,他头戴瓜皮帽,脚蹬翘头圆口千层底布鞋,依旧蓄辫,但再次剃发。照片中的叶景吕保养的很好,眼神中更多了一种成熟,一种坦荡。根据照相馆的道具来看,这张照片与1909年的肖像都是在同一照相馆所摄,姿势也是有别于常人的侧面像。

1911年

辛亥年 清宣统三年

31岁

叶景吕第一次采用坐姿拍照,此前的四张肖像均为站立拍摄。叶景吕身着中国传统服装,但今年第一次穿上马甲──当时社会典型的常礼服。此后,长袍搭配马褂或马甲,成为叶景吕一生肖像的主要服装。此时的中国,正处于社会转型的前夕,叶景吕的眼神中多了一种持重。他还第一次架着二郎腿拍照,这在当时也不大合乎规范。

1915年

乙卯年 中华民国四年

35岁

叶景吕手扶书本,似在遐想,似在沉思。叶景吕在说明中强调体重达到了145斤,相比七年前的69公斤,稍有增加。这年的肖像中,34岁叶景吕第一次穿上了皮鞋。这一年,叶景吕以坐姿入相,也就是从这年起,他开始了“一坐一站”每年交替拍摄的方法,一直持续到1940年暂停,整整二十六年时间。

1926年

丙寅年 中华民国十五年

46岁

叶景吕手持一顶凉帽。民国时期,官绅戴碗帽、毡帽、绒帽、草帽等,庶民多不戴帽。这顶凉帽可能是叶景吕为了和当铺及茶叶店大掌柜的身份相配套而特地购买的。照相馆的背景依然是西洋风格,相比上一年的肖像,他的神情开朗了很多。

1930年

庚午年 中华民国十九年

50岁

这一年,叶景吕还是在室外留影:一身黑色缎面长袍、马甲,第一次把右手插在口袋里,马甲左下衣兜里还插着两支钢笔。从20世纪初开始经商,到现在已经近三十年了,职业经理人的历练和果决也悄悄地写在了脸上。叶景吕身材笔挺,站在树旁,相对狭小的拍摄场地更突出了主人公的形象,这应当是照相馆小院的风景。

1942年

壬午年 中华民国三十一年

62岁

叶景吕选择了在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拍照,也许他已经觉得自己是一个老人了。叶景吕戴上了第四幅眼镜,这是当时很流行的玳瑁镜架,镜片也是将平光和老花镜上下拼接的。照片是福州东街的光华照相馆拍摄,照片下部印有光华中英文馆名,这是叶景吕的照片上首次出现照相馆的名称。

1952年

壬辰年

72岁

叶景吕的开八之年,是一幅黑纸剪影,这也整本肖像册中唯一不是银盐纸基的年度肖像。从1912年开始,叶景吕遵从新历,一直以周岁来记载年龄,1952年他应为71周岁。但他却在剪影旁写道:“生辰年七十有二”,即72岁。他用把年龄再次改为虚岁的方式,试图从自己生命中删去这不堪回首的一年,这种计龄的方式也从此持续了下去。

1964年

甲辰年

84岁

叶景吕在10月1日国庆节拍摄了肖像。因天灾人祸引起的“三年困难时期”正在过去,福州市民的日常生活开始逐渐恢复到以往的水平,照片上的叶景吕,一副怡然之态,露出了多年不见的神采和风度。从背景看,应当还是在1960年拍摄肖像照的那家照相馆。

展厅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