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研究物价问题的视野。视野应该更宽一些。迄今为止,物价问题我们是当作一个宏观问题来研究的。英文有两个词会翻译成物价,其中一个是相对价格的问题,一个说的是总水平、宏观问题。迄今为止关于物价的问题我们是在宏观层面上说的,现在非常显然从宏观层面研究物价问题很不够。在总需求不足、产能过剩的情况下产生物价上涨,这是在宏观层面上解释物价走势失效的地方。
李杨表示,显然我们需要穿透宏观的层层迷雾,要进入微观层面,进入结构层面,事实上我们国家有关当局对这个问题做过一些努力,比如在大前年危机之前发改委用了一个词叫结构性物价上涨,作为研究人员应当有这样的眼光。两个月以前,诺贝尔奖授予了三位美国经济学家。介绍这三位经济学家时说到他们的理论贡献,都是从微观层面研究宏观问题,这是一个趋势。关于研究宏观经济的微观基础这样一个命题,现在新的贡献已经有了很大的深化。微观市场结构等等这样一些问题,进入了研究宏观问题的视野,这个是我们需要研究的。微观市场结构包括市场参与者分析、市场组织的分析,交易工具的分析等等,这个需要深化。
李扬表示,如果有这样一个眼光的话,我们可以粗略地看,比如中国的粮食问题,价格如此之腾飞是因为市场中介的问题。国有粮食部门会责难说是外资收购企业,使私人的企业越过了层层的阻碍直接进入农户那儿去收购粮食然后抬高价格,会这样说。人们要问了国有粮食部门在干什么呢?这就提出一个问题,我们怎么沟通供应者和需求者,要不要中介机构,中介机构的性质是什么?李杨表示,我们国家一定要中介机构,或者代表消费者,或者代表生产者,我们绝不能让他只代表自己。现在我们的一些中介的机构其实只代表他自己,只顾自己挣钱,所以才产生物价如此之腾飞,这样的中介机构我们宁可不要。粮食部门组织结构恐怕要调整,这个结构包括交易结构、现货和期货关系的问题等等都需要研究。市场结构搞不清楚,肯定发生问题了,以至于现在上上下下十几个环节都采取措施,但是不见效果,那一定是结构有了问题。
“所以,我觉得理清结构,就是从微观市场结构的层面探讨解决当前物价上涨之道,是一个我们需要特别关注的问题”,李杨说。
三、通货膨胀的国际传递。当然国际传递也是一个老命题,现在应当说是有了一些新的内容。因为在通货膨胀国际传递过程中,不只是说决定于供求基本面的一些因素会影响价格变化和价格传递,还有金融因素也影响价格变化及其传递。现在很多的迹象表明目前的物价情况是国际上互相悸动,国际经济学恐怕需要有一个新的部分来进行研究。
四、物价变动的金融因素。自从危机发生以来,人们逐渐熟悉了一个词叫做“内金融化”,它原来是一个财务概念,人们把这样的概念引到分析宏观问题、市场问题,指的就是一些实体商品中决定于实体供求的关系,被渗入了金融因素这样的一种现象。中国当前物价中就有这样的因素影响,如果说金融危机之前我们刚刚所说的内金融化的问题只是在国际市场中先存在,那么最近几个月我们可以非常明显的看到,内金融化学已经在中国落地、生根、开花。绿豆、大蒜为什么涨得那么厉害?全中国人民不吃绿豆怎么了?背后我们看到肯定是金融的力量。但是现在我们讨论的问题是怎么约束这种金融的力量,但是不能过于控制这种金融力量,否则市场流动性丧失了。
李扬说,对于这种情况,我们怎么去加以管理,给我们提出了非常严峻的挑战,我们一点经验都没有。现在这样一种内金融化正在迅速扩展,大宗的一些产品基本上都本内金融化了,现在观察物价问题不要说供求,供求只是非常遥远的一个因素,就说资金。
五、价格改革和物价变动。这是中国比较特殊的问题。中国的经济改革是从物价改革开始的,但是改到今天,一些最基础的、同时也是影响力最大的一些生产要素的价格还没有充分的到位,最主要的就是资源价格以及现在我们的广义环境的价格。如果资源价格进入市场化的轨道,环境的因素被考虑在内,中国的整个物价水平会是什么样的状态?现在其实也都没有非常好的描述。我们达到供求均衡,基本没有政府力量的干预,中国物价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国内物价对出口的竞争力以及进口的影响会是怎么样,对中国物价水平影响是什么,对中国汇率的影响是什么,这些都要做研究。如果只就一个方面谈就会误入歧途。
“总之,现在中国经济进入非常特殊的新时期,说它新,就在于中国面临着如“十二五”规划里所说的,依然处于可以大有作为的战略机遇期。另一方面,这个新时期面临很多过去不熟悉、非常复杂的问题,物价问题就是其中之一”,李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