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公安部派父亲到河南省公安厅继续做隐蔽工作,公开身份为政协河南省宣教处处长兼文史资料室主任,就住在省政协。有一天,接到公安厅通知去中州宾馆开会,当时在座的有中共河南省委副书记赵文甫、省公安厅厅长王一鸣、副厅长陈蕴贤等,还有皇甫书信、吴永村叔叔等。赵文甫伯伯在省里抓公检法,他问了父亲的工作经历后说“你是白皮红萝卜,无名英雄”。经过交谈,才知赵伯伯也曾在洛阳搞地下工作,而且与我爸爸同是一人介绍入党。因为地下党是单线联系他们互不认识。赵伯伯关切地问我爸爸级别与有关待遇问题,说道:33年入团,36年入党,又是党中央从延安派出的干部,现在级别太低。他当即就让省公安厅打报告,由皇甫叔叔把报告交给省委组织部部长张建民,特为父亲提升二级,定为12级。工资由省政协和省公安厅两个单位负责发放。
“文革”开始后,全国上下一片混乱。我当时在郑州大学外语系读书,星期日回政协,因爸爸公开身份是资本家民主人士,随时随地都有被批判或问讯事情发生。我天天提心吊胆,到政协见到爸爸才放心。
后来,大批老干部被造反派揪出。我父亲作为河南省最高级别的“隐干”,自然是被斗的重点。因我父亲在苏联红军学院学习过,被定为“苏修特务”。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罗织各种罪名,造谣、陷害、诬陷我父亲,致使他身心遭受巨大的摧残。有一天我回家,看见爸爸头发很长,穿件褪色蓝衣服。父亲凭借他丰富的斗争经验,对当时形势发展深感不安,他意识到他的中共身份有可能暴露,十分和蔼但很严肃地和我谈话,好像也是向我交代什么,他说,运动发展越来越深,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你是爸的大女儿,要记住爸爸的话,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也不能承认爸爸是共产党员。我一下懵了,资本家爸爸怎么是共产党员,多少年的委曲一起涌向心头。都到这个时候了,爸爸还要求他的孩子要用生命来坚守党的机密。后来,我才知道,当时父亲已得知有一个人忍受不了压力,泄露了党的机密,把父亲和一批隐蔽干部暴露了。我的父亲摘下了“资本家”的帽子,又被戴上了“刘少奇的黑党员”、“特务”、“黑线人物”帽子。当时,军管会掌握了公安厅的大权,他们不知道有党的隐蔽工作这条战线,公安厅长王一鸣伯伯被批判关押,给他们解释甚至辩论,他们根本不听,还说我父亲他们是“资产阶级别动队 ”。于是,在全省各地深挖特务“隐干”,就这样,河南省一批久经考验的党的隐蔽干部全部被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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