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殷弘:我们在谈美国经济已经是在一个背景,十年来它的状况,包括反恐状况。参照系不是说在“9.11”以前,当然成本已经很高了,美国人已经负担了这个成本了,成本很大。但是我们不是比2001年之前,对经济,按照具体情况,如果说这件事情对美国经济有没有好处?是有一点好处。美元今天就升了,但是这个东西有大有小,这件事情对美国的经济不可能有非同小可的影响。
主持人:本・拉登之死既不能缓解美国既有的反恐战争的模式,也不能帮助美国提振经济。那么在西亚、北非,是不是由于美国过于关注反恐,也没有解决当地的问题?
时殷弘:反恐,我们想到布什,我们想到前十年,那个反恐,作为一个战斗目标,一定要把恐怖主义对美国的威胁铲除。其实,任何的战略目标都不是固定不变的,他可以变,在一定意义上它可以缩小。如果你想全世界这么多地方,我哪儿管得了,越管越乱。如果你想,我有一件事情还能管,美国是我的地方,美国国内安全,搞了十年,没有发生第二次“9.11”,恐怖组织当然希望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你的能力有限。这个民族,这个政府到什么时候,现在已经有所认识。这个目标其实还不像我们先前所想得那么重要,非得要全部完成不可能。我们到那个时候,换句话说,你想从伊拉克撤军就可以撤,你想从阿富汗撤你就可以撤。因为美国现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中东、北非,石油也好,甚至美国还有面子,面子也好,对战略调整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但是并不是说,反恐占了太大的比重,太高的地位是不可调整的。我觉得美国实际上非常清楚,这两年来有一个前提已经决定了,反正迟早几年内我要离开阿富汗,这个地方我管不了。
但是问题在于离开阿富汗之前,我希望这个局面还是不要太惨,不要太丢美国人的面子,也就是尼克松在越南,从越南一定要撤,但是怎么撤,能够赢得和平,这个要折腾好几年,如果折腾不了的话,在越南狼狈逃窜。
彭光谦:他要真想免除恐怖主义的威胁,必须要铲除恐怖主义产生的土壤,光把表面的一层韭菜割掉不行。你割掉一茬还有一茬,必须把根源弄掉。恐怖主义的根源在各个国家表现的不完全一样,有的国家是由于分裂主义分子或者是极端宗教势力,在各种政治势力的煽动下或者是鼓励下铤而走险,更多的国际恐怖主义活动,他们是由于不平等或者是不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形势,造成了宗教矛盾,民族矛盾,造成了社会的不公,造成了发展中国家的边缘化,造成了各种对比和仇恨增加,最后走上极端的形式。
你要想把恐怖主义这个现象要解决掉,必须从根上去解决。甚至一些霸权主义,恐怖主义是对霸权主义的一种惩罚,这之间是有某种内在联系的,全球霸权主义可以和某些国家的恐怖主义活动是有一些相关性的,你必须真正的改变你的政策,改变这种不合理的秩序,尊重各种文明的和睦相处。改变贫困落后地区的生活状况,让恐怖主义没有地方可以生根,要不然还很难说。
时殷弘:从美国面对的反美的恐怖主义来看,根源,所谓治本要治的东西非常深刻,非常广泛。反正有一条,在我们可见的事情,美国做不到。因此他只能割韭菜。割韭菜,有的时候你韭菜田太广的话,你割都割不来,因此还有一种战略,除了在外面真正的经过严格鉴定,威胁美国利益的真正的地方,你要出去干一干。你的重点还是搞国内安全,有一些事情即使是超级大国,即使你是上帝,有些事情你还做不了,还对付不了,因此你的能力有限。
主持人:你要美国人管这些事情,这是很难的。
时殷弘:你要美国人来治本,这个不可能。他可以治标,但是治标的方式,怎么样是比较有效的,成本较低的指标,这个很难掌握。布什过去犯的错误,他认为治标那么容易,结果骑虎难下,成本越来越高,使用的军事力量越来越大,同时他还误认为他的中东民主化就是治本,其实哪儿有这么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