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和我的文学密切相关” 记者:文学对你意味着什么? 莫言:我当年在这个地方是人民公社的社员,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劳动的时候,厌烦透了。这个地方这么贫困、落后,就梦想着有一天逃离,到外边去看看世界,到外边去过更好的生活。但当真出去以后,过了几年,就开始怀念这个地方。尤其是当拿起笔来写作的时候,更感觉到这个地方跟自己是血脉相连的。 在我早期的作品里边,故事、人物,有的是自己的亲身经历,有的是邻居的、亲戚朋友的经历,有的是听老人们讲过的故事,这是一批最原始、最宝贵的素材。这批素材成就了我早期的小说。 “严肃的文学不可能是热闹的” 记者:有不少评论说你获奖是中国当代文学进入世界主流社会视野的一个重大的文化事件,也是一个巨大的奇迹。你对这样的评论怎么看? 莫言:现在网上的评价五花八门,我最近也没有看。我觉着我肯定是一个中国作家,我的文学是我们中国文学的一个组成部分。 我个人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我觉得我没有权力代表中国文学。当然,得奖会在一段时间内让世界的目光更多关注中国当代文学,应该会发挥一些比较积极的作用。但这个作用也不可高估,因为文学是一个相对落寞的领域,不可能像电影或其他的媒体,能够吸引那么广大的观众。 “语言的魅力,永远不会消亡” 记者:长期以来,受各种因素影响,中国人已远离了文学,你如何看中国社会对文学的疏离? 莫言:我们一直认为这是一个令人痛心的现象,但是如果你冷静地想一下,就会发现这是正常的。 现在,很多人说小说会消亡,我觉得它永远不会消亡。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而语言的审美功能是别的艺术作品所不能代替的。看电影、听音乐、欣赏美术,都可以得到审美的愉悦,但这些愉悦代替不了我们阅读优美文章时候的那种感觉。语言的魅力,是永远不会消亡的。 “‘莫言热’一个月就过去” 记者:你如何评价社会的浮躁风对文学构成的伤害? 莫言:从时间分配上来讲,那肯定是一种侵占了。听音乐听多了,看书的时间必然就少,你在网上聊天的时间多了,你干别的活儿的时间必然就少了。现在娱乐方式、休闲方式特别多,肯定会挤压很多文学阅读时间。但是我相信当大家玩了一圈之后回来,也许有一天会重新抱起一本书,体验一下这种古典读书的乐趣。 记者:实际上你的获奖,我觉得已经促成了一些人重新回归阅读。 莫言:我估计有一个月就过去了吧,甚至更短,然后一切又回归正常。 记者:你的不少作品都拍成了电影,很多大家都比较熟悉。这些电影对你的个人创作有什么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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